麥森沒有說話,隻是端著酒杯,看著杯裏緩緩流動的紅色液體。
“可是,你變了,你放棄了你原則和追求……”邱恒話鋒一轉,語氣也變得沉重了很多。
麥森抬起頭,看了一眼邱恒,將酒杯放在了茶幾上。
“你為什麼說我放棄了自己的原則和追求。”
“那個證人,那個關鍵證人,洪蒙是怎麼找到他的?”邱恒用質問的口氣反問麥森。
“你的意思,是我向洪蒙透露了證人的信息?”
“難道不是嗎?”
“你有什麼證據嗎?”麥森重新端起了茶幾上的酒杯,一副漠然的樣子。
“你在破壞規則,這不是你應該做的事,你知道,洪森森是有罪的。”
“好像這也不是你應該說的話吧,在法庭作出判決前,沒有人可以認定他有罪。”
兩人間的談話,已經充滿了火藥味。邱恒認為,麥森的回答和表現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疑,麥森就是那個泄密者。而麥森看似否認的回答卻沒有否認的意思,他似乎是在默認。
“開來同學聚會該結束了。”麥森站起身來,超門口走去。
“你不是在辯護,你是在為一個人渣脫罪!”邱恒也站了起來。
麥森沒有回應邱恒,他拿上自己了外衣,打開房門,準備自己離開。
“你再褻瀆法律和正義,你這個訟棍!”邱恒接著罵道。
麥森停下腳步,但是沒有回頭。
“是的,但是法律對人渣來說,不是正義。”說完,麥森自顧離開了。
雖然邱恒沒有聽明白麥森最後的那句話,但是麥森的所作所為顯然激怒了他,怒火中燒的他在麥森走後將手中的酒杯摔得粉碎。
(四)
接下來的一切,和麥森想象的一樣順利。
邱恒雖然缺少證據,但還是以故意殺人罪起訴了洪森森,而麥森竭力以證據不足為由,替洪森森作了無罪辯護。
最終,法庭采納了麥森的辯護意見,洪森森故意殺人一案,因證據不足,無法定罪,洪森森被當庭無罪釋放。
洪森森手上戴著著手銬被打開的那一刻,邱恒對洪森森和麥森怒目而視。
洪森森嬉笑著向邱恒伸出了他那肮髒的中指,似乎在嘲笑著邱恒背後的法律和正義。
而麥森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隻是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和他的助理在沉默中離開了法庭。
以往,每當麥森帶著“勝利”回到律師事務所,其他的律師總會上前送上自己的讚許,並與麥森交流辦案經驗。
然而這一次,當麥森回到律師事務所時,沒人上前詢問庭審的結果,甚至沒有人多看他一眼,麥森似乎成了一個不受歡迎的人。
其實,律師事務所裏所有的人都知道,在麥森接手案件後,關鍵證人突然反水,麥森一定脫不了幹係。所有人對麥森的影響已經徹底改變,他已經不再是大家心中那個帶著責任感履行職責的刑事辯護律師,人們對他的好感和敬佩已經蕩然無存。
麥森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他快步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了門。
麥森拉開抽屜,拿出了朱兒的相片,凝視了許久……
“朱兒,你能理解我的,對嗎……”麥森對著朱兒的相片說道。
接著,麥森小心地收好朱兒相片,來到了主任的辦公室。
“好吧,你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主任答應了麥森休假三個月的請求,“麥森,說實話,我一直很看好你。”
主任頓了頓,接著說道:“可是這一次,我真的很失望,我真的希望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第二次。”
麥森聽得出來,主任說的是關於洪森森案的證人的事情。
“主任,我隻想好好修個假期。”
“去吧……”主任轉過身去,淡淡地說道。
接著,麥森便回家準備休假了。
“你真的打算在哪裏待上三個月?”高凡問道。
麥森準備到西藏休假,這天他請高凡送自己到機場。
“是的,那是塊聖潔的地方,雪山、草甸、藍天、白雲……”
也許,麥森是想在那片淨土中,沉澱自己煩亂的心吧。
(五)
法律有兩種作用,一是約束,二是製裁。約束的作用僅限於守法者,而對於洪森森這樣的不法者來說,法律隻不過是一紙空文而已。
自從被無罪釋放後,洪森森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他帶領著自己的手下為非作歹,享受著糜爛的生活。
洪森森十分酷愛飆車,常常和一些富家子弟進行非法賽車。五年前朱兒就是死在了洪森森的“賽車道”上。
這天,洪森森和往常一樣,召集了一批手下和富家子弟,聚集在了一個被廢棄的停車場,這裏是他們非法賽車的起點和終點。
“洪少NO.1!洪少NO.1!”洪森森手下的曉混混們竭力地喊著,以慶祝他們的“大哥”洪森森剛剛贏得了一場比賽。
洪森森坐在車頂上,享受著他的勝利。
這時,眾人注意到,停車外圍傳來了陣陣馬達的低沉的轟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不遠處的一輛藍色跑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