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走進教室的時候,第一節課已經上了一半了。

老師對他和李文錦遲到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眼皮都沒抬的繼續講課。

教室的人都不敢看祝餘,大家都知道他昨天的戰績。

祝餘也懶得管,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順著身後的視線看過去。

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慌忙低下頭的紀回言,從自己進教室,對方就一直盯著他。

專注熾熱,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紀回言,你來寫一下這道題的答案。”物理老師拿著粉筆點了點黑板上的物理題。

紀回言似乎在走神,老師喊了兩遍他才聽見。

他走上講台,抬手快速的寫著解題過程,白皙纖弱的手腕上是一道猙獰的紅痕。

“下次上課不要走神了。”看著他寫的答案,物理老師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點了一句。

“知道了老師。”

“下課之後來我辦公室一趟。”在紀回言放下粉筆時,老師說了一句。

紀回言走下黑板路過祝餘的位置時,祝餘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拇指擦過傷痕,抬眸看了他一眼。

紀回言猛地收回手,觸電般後退了兩步。兩人動靜太大,一時間全班人的視線都落在了祝餘身上。

“祝餘!”物理老師嚴厲的看著祝餘。

祝餘輕嘖了一聲有些不爽。

物理老師是為數不多會對祝餘霸淩行為做出反應的老師,祝餘平時再如何,老師的麵子他還是會給的。

紀回言回到桌位上,手腕如火燒一般灼熱。他低著頭,想到昨晚那場荒誕的夢,捏著筆的指尖微微泛白。

老師的聲音越來越遠,他現在根本無心聽課。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他逃離似的出了教室跟著物理老師去了辦公室。

“身體不舒服嗎?”老師給他倒了杯熱水。

“就是沒睡好。”

“緊張?”物理老師挑眉,最近紀回言要代表學校去參加省級的物理競賽,臨近考試,物理老師理所應當的認為紀回言在緊張。

“嗯。”

“不用那麼緊張,以你的實力正常發揮就可以了。”

“這個是傷膏,你回去擦一下,有什麼事可以來這裏找我。”物理老師看著身形單薄的少年,無聲的歎了口氣,拉出抽屜拿出一盒藥膏遞給紀回言。

“謝謝老師。”紀回言沒有矯情,接過了藥膏。

“祝餘那邊我會跟他去說說。”物理老師怎麼著也不能讓祝餘影響紀回言的考試。

紀回言不像其他人,他沒有多餘的路可以走。

之後物理老師又拿了不少資料給紀回言,這些資料價格都不便宜,以紀回言的經濟狀況根本負擔不起。

從辦公室出來,紀回言有些不敢回教室。

他現在很害怕見到祝餘。

怕到了極點。

但人就是這樣,越害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紀回言。”樓梯拐角處祝餘雙手環胸靠在那,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紀回言腳步生生停住,身體也變得僵硬。

“差點忘了,你要參加物理競賽。”祝餘狀似無意的提起這件事。

聽到祝餘的話,紀回言僵硬的思維總算回春,他看著祝餘:“你想幹什麼?”

“這麼緊張?”

見他的反應,祝餘有些好笑,他慢慢逼近,聽著紀回言愈發慌亂的呼吸聲。

他指尖戳著紀回言的胸口,在紀回言複雜的眼神中,近乎傲慢的將他推了出去。

“你最近聽話的話我就不會做什麼,否則我可就不敢保證你能如願參加考試。”

話是這麼說,祝餘卻沒想過真的對紀回言做什麼。

平時都是小打小鬧,自己的炮灰行為對身為主角的紀回言來說隻是成長的一環。可真要毀人前途,祝餘自認為自己還沒惡毒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