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紅色嫁衣(2 / 3)

旁觀者自然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孰是孰非,孰黑孰白,到今時今日已經不重要了。她最終還是放開了手,一如一百八十年前一樣,放手。當年的鄭亭裴或者就像今日的清音一樣,就在這聖山上眼睜睜地看著冷漠香消玉殞,卻無能為力,隻能留下這麼一首幾乎泄露天機的詩句等著有緣人放出冷漠的天地二魂,讓她重生。可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還是棋差一招,全盤皆輸。或者當年的季樂啟也看透紅塵,自知不可勉強。更何況,他的情比起冷漠對楚洛梵的情來說,更是不為世人所祝福的,那是一段孽,一段早該斬斷的孽。所以聖山一戰之後,他才回到自立門戶的萬峰派閉關,終生沒有踏出過房門一步。

他們愛的那麼深,那麼真,到最後卻還是這樣分離。

林雪隻覺好似呼吸不過來一般,扭身就走,根本顧不得清音的呼喊,此刻的他才是最危險的!

幽幽竹林,微風陣陣,愜意不得了。

一盞清茶,他卻沒心思動。

麵前的錦盒,他打開了,卻還是沒勇氣拿起那把屬於他的坤劍。銀白色的劍身安靜地躺在錦盒之中,溫柔的綢緞環繞著它。幾日前,天教金行尊者門下弟子送來這錦盒他就猜到了裏麵躺著的必定是他的佩劍,可當時沒有勇氣將它打開。如今,他也倦了,索性讓過往再一次浮現眼前。

打開手邊上的畫像,畫中的女子嬌媚動人,額上白色的圖騰和一縷白發遙相呼應著。微微歎息:“終究我還是放不下你,是不是,荻痕?”

每每一想起她怨恨的眼光,他就止不住地顫抖,她還是恨他吧?

風輕輕地吹進了竹屋,飛舞的白發和長須似乎也在歎息。

人,都是要在錯誤之中痛過、傷過,才會漸漸明白。老人的話,他們不會真的聽進去,一旦遇上,他們想要抽身也不容易了。回歸平淡之後,他們告訴後人,什麼做得,什麼做不得,可是後人就像他們年輕的時候一般,不聽老人言,最後依然是孽緣循環!

當年乾坤宗最得意的三個弟子,李峰,楚洛梵,季樂啟,都為情所困,終不得有好下場。

樊穀被碧笙逼的再不得還手,興許是被碧笙話給震驚,他以為他查到黃鬥喜歡食人就是真相,萬萬沒有想到他隻是查到了冰山一角,從碧笙口中說出來的話更令人發指,這就是魔教嗎?樊穀心中的信念不免被一次次地擊垮,嗜血劍毫無作用,此刻儼然成為了一塊盾牌。

此刻碧笙催動木行咒語,趁著嗜血劍和木行令牌相撞的時候衍生出的蔓藤將樊穀連同嗜血劍纏繞住,教他不能動彈,誰也沒能想到縱橫江湖的嗜血公子也會落得如此地步!

樊穀此刻卻毫無畏懼,道:“碧笙,若我的命能換回你的一點良知,便足以。”

“廢話!”

“你是白癡嗎?”

碧笙剛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他人搶先,林雪站在殿外看著樊穀滿身是血,罵道:“你當真是白癡嗎?樊穀!冷姐姐回不來你就要跟她一起走嗎?就算你死了,你和她也沒可能!她永世不得輪回!你是白癡!”

連著三聲白癡在樊穀耳朵裏聽著卻十分的可笑。

林雪“呼啦”一聲蕩開了長鞭,鞭子如蛇一樣盤旋在碧笙的腰上,林雪腕力著實不行,竟拖不動碧笙半分,倒是她反被碧笙拖了過去。樊穀暴喝一聲,手中嗜血劍發出萬丈光芒,所有術法都在鵷雛精魄之下蕩然無存,林雪和碧笙都被精光蕩開,重重地摔在地上。林雪費力地爬起來,抹了一把汗,罵道:“你個臭小子果然是存心求死!”

樊穀拉起林雪就往外走,碧笙受創再追不上他們。

直到樊穀將林雪帶下了陰鷺山才道:“那麼危險你不怕死?”

“怕你死了我找不到人罵!”林雪收好長鞭,在樊穀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一把,“你個臭小子,為何要求死呢?”

樊穀往上望藏在雲中的陰鷺山,歎息:“我欠他的,本就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