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刀劍峽穀(3 / 3)

“神秘男子強行扭著她走了很久,稍不老實就連踢帶踹,最後女孩崴了腳,男子隻得做丟棄處理。

神秘男子坐在她身邊,抽了幾支煙,然後詭異地笑了笑,轉過身去,一眨眼功夫,痛苦不堪的佘羚讓眼前發生的一切給驚呆了!隻見神秘男子再度回過臉來時,已經變了模樣,站在她麵前的,是與她一模一樣的自己!這個人大聲嘲弄了她一番,揚長而去,很快跑沒影了。

女孩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放眼望出去四周都一樣,隻得在亂石中摸索,試圖回到地下河流域求救。好在這附近一帶有著發亮物質照耀,不至於讓她看不清路,好不容易她發現一個水窪,才喝了沒幾口臭水,就感到頭頂有什麼掠過。

一仰頭,好家夥,一隻身子跟小牛犢般大小的怪鳥落在她身邊,不懷好意地盯著她,女孩忙抓起石塊丟它,豈料怪鳥驚得飛起,伸出利爪將她淩空席卷而去,再後來發生了什麼,她失去知覺,什麼都沒記下。”

“你是說,那個男的變幻成你的模樣?!”我和生物學家渾身戰栗,無法理解地彼此相望,無聲地蠕動嘴唇,似乎在質問對方有沒有透露過G7一戰時的細節?反複核對下來,我們從未在她麵前提起,哪怕剛才生物學家給閑人們描述也隻是說個大概,女孩不可能知道我們遭遇過那個身著隔離服的“她”!

“給我徹查!”我對外科醫生招手,示意他與幾個醫學專家調查女孩的身體,例如真的崴過腳,曾經有否被注射過致幻藥等等。通過一係列的檢查,他們發現女孩右腳踝處一片青紫,確確實實嚴重損傷過,而抽出的血樣裏表明,她體內有著殘餘的毒蕈堿。女孩沒有撒謊,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核對得上!

眾人覺得我簡直就是虐待狂,女孩身處險境幾乎連性命都丟了,我卻仍然不依不饒,簡直冷血無情像個納粹,對我大加鞭撻,紛紛抗議。我隻感到,情況正變得更加複雜更加失控,若是真有這麼個奇幻男子,他既可以變化成她的外貌,也會模擬其他人,而這麼一來,掐煙卷的所說的叛徒,就顯得更難找出,他必定會借助這一優勢隱藏得極深!

“Doppelganger!我總算搞懂了!”生物學家滿頭虛汗,坐倒在地,嘶啞地說道:“媽的,林銳,這是一隻活靈,也叫變形怪啊!這種東西最難纏了!它能夠模擬一切自己所見過的人,不僅身段、外貌,包括嗓音,幾乎可以做到以假亂真!這種人類亞種變異體曾在蘇台德地區和英國牛津地區都有過實例!光是這些還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這種東西擁有超高智商,凡是被它盯上的目標,基本都讓殺害掩埋,十多年間也發現不了!如果我們不是無意中找到這女的,她必死無疑!”

“行了,不要嗷嗷怪叫了!真的遭遇上,也得硬著頭皮對付,現在你們都出去,我還有一些話要問她!”我陰沉著臉,讓一屋子人都別擠著,該幹嘛幹嘛去。為了防止別人竊聽,我讓瘦子負責別讓人群靠近泥屋。待到所有人都渡步出屋,我坐在女孩身邊,團著手一聲不吭地抽煙,死盯著她。

“你想幹嘛?我的法皇瑪瑙哪?”女孩讓我逼視地有些羞澀,打破沉默開口道:“這是我私人的物品,快還給我。”

“那東西?嘿嘿,和埃蓋翁惡戰時不知掉哪去了。我有其他事問你,這件事,我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說著,我將手探向尼龍服內側,掏出一張卡片,舉到她眼前,質問道:“教廷密探女士,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混到隊伍裏頭來?”

出現在我手中的,正是她遺留在埋金山洞行李中的東西,那張梵蒂岡教皇親手蓋章的密探令!

“沒想到吧?嘿嘿。你說你一個民間奇能異士,豈能跟專業的在職少校較量?比你身份更難挖的間諜,我都不知捕獲過多少。”我得意洋洋地將手指舉到自己太陽穴,做了個開槍的動作,故意嚇唬她道:“那些家夥,都讓我親手斃了!你必須給我老老實實地說真話。”

女孩一見密探令,徹底泄了氣,她那一大堆古怪身份裏,唯有這張才是真實的。隻見佘羚咬著下嘴唇,努力思索起來,時隔不久,她才仰起頭望著我的雙眼,然後說道:

“我知道你現在滿肚子都是疑問,我所說的,一部分是真,一部分有假,但對你們所行事的一切,絕對無害。我不否認我是梵蒂岡派出的人馬,貴公司是教皇本人懷疑的七個組織之一。這件事真要說紕漏,出在你們自己內部,高調搞競標,目的地又是這麼明顯,怎麼不讓人懷疑?不過你不必過於憂慮其他,若是教廷真打算插手找你們麻煩,你們這部計劃根本無法啟動!起初我還打算繼續試探,不過你小子所說的一切幾乎可以當呈堂證供了。放心,少校林銳,梵蒂岡的智慧不是你這等俗人能夠理解的,反正都挑明說了,教廷不打算幹涉你們!至於我出現在這裏,刺豚艙內說的就是一切,這是我利用調查所辦的私事,屬於我個人的國仇家恨!追查迦羯羅鏡的起源!”

我見女孩說得趾高氣昂起來,本以為她會長篇大論,誰知她歎了口氣,打算喝水,但目光停留在自己頭頂時,不覺驚惶起來!同時嘴裏不由自主地叫喊起來:

“鳥!那些怪東西又來了!”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泥屋朽敗的屋梁破口處,出現一張古怪陰森的怪臉。那張臉足有一張小茶幾桌麵般大小,就像一顆被人剖開的蘋果,扁平無比!而巨大盤子臉的中央,有著兩隻瞪得像銅鈴般大小的藍色眼珠,一張鷹嘴,吐息著人打鼾的聲音,正不懷好意地俯視著底下驚異的我們!

女孩狂叫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快速從地上爬將起來,抱著腦袋逃出泥屋!我不敢亂動,與它僵持對視,隻感到耳邊徘徊的打鼾聲正在迫來,放眼去透,隻見廢村上空,密密麻麻盤旋著無計其數這樣的盤子臉大鳥!

我想我終於明白了女孩所說的鳥是什麼意思了!按照目前的情形,一場血戰避免不了!我扭動僵硬的肢體,慢慢滑向門首,一個側滾翻了出去。隻見停留在廢村的人們,正仰著腦袋東張西望,似乎在辨認盤旋在眾人頭頂到底是什麼!

而我的雙眼隻盯著佘羚,生怕她趁亂逃跑。不過我想我過於謹慎了,隻見她昏厥在祭台旁,我慌忙跑了過去,背起她竄進邊上的一間泥屋裏。同時命令所有人,找藏身之處,亂戰中誰也顧不到誰!

始終站在人群前的黑衣人張猛然像想起什麼來,張大嘴狂呼:“是那些東西!我記起來了!斷橋那裏會飛的怪物!它們由峽穀內騰空而起,在絕壁頂端突襲我們!”

他所說的恰是不久前我們分隊各行其道,Alex率領的突擊組隊員打礦坑斜拉橋越過地下河,然後遭遇襲擊。據他們所說,飛行的東西速度太快,數量巨大,滿眼亂竄,以至於究竟是什麼,誰也分辨不清。不過那些東西似乎沒占到多大便宜,讓當時的他們交叉火力擊退了。

想到此我放聲大喊,準備迎擊!我的話音還未落,助手們早已端起大轉盤槍。生物學家似乎叫了聲“不”,但幾十管槍一齊開火,倆老太太按照我的教導漫無目的地開始拋擲致盲手雷,頓時炸成一片,迅速吞沒了他微弱的嗓音!

隻見各種輕重武器在廢村上空織起一道道火網,頭頂上空都是咕咕怪叫,我們就像置身在一個火難現場一般,空氣中滿是硫磺味,亂風中飄揚著屑粉和類似塵土般的灰燼!空中的大盤子臉怪鳥數次打算撲下來,但地麵上人都聚在一塊,各種扁頭彈、手炮和步槍子彈就像一道密不透風的牆,怪鳥們絲毫占不了優勢。

跟著,怪鳥開始改變策略,它們非得極高,並且分散,加快速度盤旋,然後由各個方位開始俯衝。我見狀不妙,慌忙責令所有人趕緊找掩體,人們慌亂地躲進泥屋裏,嚴守住門洞和殘破的屋梁。這麼一來,徹底粉碎了怪鳥們精心布下的天羅地網,狹窄的窩棚提供給大夥足夠的生存空間,每一隻大盤子臉打算進入屋子,就讓激烈的火力給掃死在廢村的空地上。不多久,怪鳥們損失慘重,羽毛飄飛,除了在石板地上留下一大堆屍骸,什麼都獲取不了。它們見狀不妙,開始呼嘯爬高,然後打鼾聲逐漸變得空靈起來,往峽穀的另一端如潮般褪去!

人們繼續在泥屋裏窩著,生怕它們再度折返,一直過了十幾分鍾不見動靜,這才一個個灰頭土臉爬將出來。

“你們,你們啥都不懂!這下闖禍了!這種鳥是鴞的一種,也就是貓頭鷹!我雖然不知道它們叫什麼,也從未見過!但是,聽著!這種鳥不襲擊人!我說過這片摩薩利爾有著生物鏈,它們僅僅是感到好奇想湊近瞧瞧我們大家是何方神聖罷了!而我們卻主動攻擊它們!鴞與其他鳥類不同,智力明顯更優越,所以我們的舉動是致命的,它們特別會記仇!往後的一路,我們等於自己給自己多增加一個敵手!誰他媽讓你們隨便開火的?!”生物學家怒不可遏地朝我揮拳打來,嚷嚷道:“又是你在瞎指揮,上次強行摘掉我的隔離服,這回又是這麼魯莽無謀,每次都將局麵搞到無法收拾!我跟你拚了!”

黑衣人張和雀斑臉一把攔下他,勸說著突發情況,哪怕我不開口說話,毫無經驗的人們仍舊會開火,這事兒,怨不得誰,我也是職責所在。趁著怪鳥飛走,趕緊清點人數,檢查損失。此地不宜繼續停留,我們得加快腳程離開這裏。

生物學家憤憤不平地蹲在地上,心痛地撫摸著那些鴞鳥的屍骸,歎息地說這麼珍貴稀有的品種,就讓我們瞬間屠殺了數百隻,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我不便多說什麼,也不敢再去惹他,隻得遠遠地站在一邊,仔細觀察躺在地上的鳥屍。

這東西,果然是貓頭鷹,通體黑色,臉部雪白,個頭有一隻牛犢那麼大。爪子堪比鴕鳥足掌,每一隻體重起碼得有百多十磅。黑衣人張也蹲在我身邊,對我做了個認同的表情,說鴞這種東西,在他老家周邊農村,農戶見到就會打。傳說鴞是一種很晦氣的鳥類,聽見它們的鬼叫就會死人,總之很不吉利。

人數清點一圈,除了三個助手和一個老太太被輕微抓傷外,一切無恙。我盯著人群,按照人頭一個個計算,數著數著,我的眉頭皺起,這將近三刻鍾時間裏,我心底總覺得有件什麼大事想不起來,這會兒我想起來了!那就是,解碼專家!

從下到廢村時,我原本瞧見她站在不遠處的一道山梁邊,似乎在黯然傷神,但究竟她在做什麼,由於背對著我,分辨不了。我本打算過去瞅瞅她在看什麼,結果讓斜刺裏跑來的掐煙卷的拖去大屋。然後我們發現了被束縛的佘羚,懸崖上的人群開始下來,再到拯救行動,然後是急救醫護。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孩身上,獨獨將艾莉婕給忘了!

而人頭清點完,我們得到一個殘酷的答案,雖然人員不曾傷亡,但解碼專家卻失去了蹤影!

我朝著四周大聲喊叫,可是隻有峽穀內的陰風陣陣呼嘯,無人回答我。

腰間的老式西門子手機徒然響起,我氣若遊絲地舉起接聽,打來電話的卻是掐煙卷的。

“你們那裏怎麼了?剛才一片激烈交火聲,是那群地底的怪人?喂!喂!”他心急火燎地問道。

“不是人,是鳥!不過現在鳥被打跑了。。。”我歎了口氣,說道。

“我找著射放頭燈那幾個正主了,是我們的人,Larry,坦克和頌猜。我和Larry不過來了,打算去增援帕頓和殘留在地下河沿岸的雇工,運氣好的話,打算連洞外的自己人一塊兒帶回來,嗯。坦克他們兩個過來接應你們到第一動力源,與他們彙合吧!就此作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