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桑尋揉著額角醒來,身體那些疼痛著的零部件告訴她,她和墨謹言已經是有名有實的夫妻。
不想接受,卻木已成舟。
真是惱死了!
當初自己偽裝成絕症,是為了逃脫跟五十歲的三婚禿頂男結婚的命運。
哪知道才出狼窩,又入虎穴,轉頭就被父親桑友明塞進墨家跟自己“同命相連”的短命鬼配冥婚,她不過是僥幸的在等著墨謹言趕緊翹辮子,之後當個逍遙的小寡婦。
現在倒好!寡婦沒當成,墨謹言居然還做起了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
禽獸!
墨謹言懶懶的靠在床頭,他的俊臉因為消瘦而愈加輪廓分明,迷人的桃花眼也更加深邃,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弧光。
他睨見桑尋睜開了眼睛,女人清新秀致的小臉鼓著腮幫子,那雙並不大的杏眼,因為瞳仁裏的小情緒而愈發鮮活明亮。秀挺的小鼻子因為生氣將鼻翼都鼓了起來。
墨謹言伸腿蹬了蹬桑尋的小腿,“老婆,幫我拿件白色亞麻襯衣過來。”
桑尋仰臉抬眼看著墨謹言,心裏慪火!“你幹嘛不自己去拿!”
他聳聳肩膀,“你好歹可以比我多活半年,何必跟我一個快死的人計較?”
桑尋心裏那個氣啊!“你快死了,我難道不是快死了嗎?”
“所以我們兩個短命鬼要互相照顧,互相幫助啊。”墨謹言挑了眉,琉璃染過的桃花眼中掠過濃濃笑意,看似極好說話,“褲子你隨便給我拿條寬鬆的。”
桑尋憤憤卻隻能接受。
跟墨謹言生活半年,桑尋明白,他並不是好相與的人,互相幫助也隻有她幫他做事的份!
桑尋剛進墨家,傭人送來墨謹言的飯菜,他卻說他油盡燈枯,吃不下飯,不想長輩擔心,讓她替他吃掉。
她當然拒絕那種清湯寡水!
換來的結果是---後來24個小時,一口水都沒有喝成。
後來,桑尋替墨謹言吃飯,一吃就是半年。
那個男人身上似乎總是隱藏著一股巨大的力量,看不見,摸不著。看似什麼都不管,可又好像沒有他管不了的事,甚至在一眨眼間隻手遮天!
桑尋穿上一條毫不顯身材的天青色直筒連衣裙,順手拿起床頭櫃上的發圈,一頭烏黑長發一把握在手裏,三下兩下束在腦後。
墨謹言心道:這女人明明胸大腰細皮膚白,真不知道收拾打扮得性感些,大差評!
桑尋下床,赤腳甫一踩上地毯,雙腿不知廉恥的顫了起來。
身後始作俑者的惡狼哧哧的笑了兩聲,“老婆,今天要走慢點,可以扶著牆走。”
桑尋的麵頰迅速燃燒,想著昨夜的春潮,又羞又氣,心慌氣短的趕緊逃離,背後的目光卻似火炭追著她。
桑尋衝進闊大的衣帽間躲起來喘氣,好一陣才平靜下來才伸手拉開3號衣櫃。
櫃中的衣服按款式、麵料、顏色分類陳列,3號衣櫃,清一色的大碼棉麻質地,墨謹言日漸清瘦,穿的碼子反而越大,說是將死之人,隻需追求舒服。
桑尋拿了襯衣,又挑了一條大綠色的寬鬆長褲,她上次買的,59一條。
墨謹言看著桑尋從衣帽間走過來,看見她手上拎著的衣服褲子,他眼底有輕微的波光閃動,唇角勾著淺淺笑,“你的品位真是獨特。”
把綠色褲子放進他衣櫃的人可以從墨家滾蛋了!
“老公,下次我給你做個帽子,跟褲子一套,肯定好看!”哈哈,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