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謹言眸光激閃一瞬,而後悠悠笑道,“不想要做帽子的手了,何必繞這麼大的彎子?剁了就是,對吧?”
桑尋噎了噎,這混蛋講話要不要讓人覺得背後吹起了一股陰風?
真瘮人!
墨謹言穿好衣服,桑尋看到他上白下綠,大得像袍子似的款式搭配,原本想取笑,可入眼的男人卻讓她嘲笑不起。
太好看。
桑尋覺得,墨謹言怕是真的要死了,他胃口很差,每天吃少量的青菜和水果。
半年前身材比現在壯碩,如今他瘦得多了,眼窩更深,連舉手投足都可以看見突出的關節。
隻是,無論他壯碩還是瘦嶙,一張臉,可以英氣逼人,也可以有病態且不沾人間煙火的仙氣。
哎,可再好看有什麼用?
人那麼壞!
墨謹言每天要在早飯前去花園呼吸清晨第一縷新鮮空氣。
他還有個怪癖,喜歡坐輪椅!
推輪椅的隻能是桑尋。
桑尋推著墨謹言從電梯下至別墅一樓,再從大廳出去,步入花園。
入目的蒼翠和姹紫嫣紅廣袤無邊,這些一眼無邊的土地便是墨氏家族的千頃宅地。
遠遠的還能看見多座白色的小古堡鑲在被修剪過的綠毯上,是一種遠離塵囂的孤傲和貴氣。
這就是D國富可敵國的墨家,曆史上幾次逼迫總統下台的大資本家族--墨家!
墨謹言住的這座樓叫“乾首”,可想而知住在這裏的人,必然是人中之龍!
九月末的初秋,弗利州的風,涼而不冷。
坐在輪椅上穿著寬鬆,瘦得連衣服都撐不起了的男人,皮膚白得可以看見皮下的血管,懶懶的,沒什麼精神。
病入膏肓一般。
桑尋偶爾也同情墨謹言,覺得天妒英才,可他的做派,又總是叫人同情不起來。
他得的是癌症,又不是摔斷了腿,幹嘛要坐輪椅!
“你不會自己走來花園麼?”幹嘛天天要我推!
他懶聲應,“你老公想在臨死前坐坐輪椅,不行?”
“我也要坐!”憑什麼總是我推你!
墨謹言反手拍著身後桑尋的手背,聲音溫柔,“你還可以比我多活半年,我死了就把這個輪椅留給你,嗯?”
誰稀罕你的破輪椅!
桑尋想著發生昨夜的事情,本來想等點遺產,現在也不敢了,想了一早上,做了個決定。
“墨謹言,我們離婚吧。”等不到遺產,就弄點贍養費吧。
男人低笑出聲,語帶揶揄,“理由呢,小牡丹?”
桑尋心裏啐了一口!
這廝非要把“牡丹花下死”這句話見縫插針的詮釋得如此透徹嗎?
桑尋耳根子有些燙,“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費僅有的生命,我要去享受人生!”
墨謹言拉著她的手,帶到自己跟前,手上力道稍用,便將她拉到了腿上。
明明瘦削,偏生有著行雲流水的瀟灑氣息。
桑尋一吸氣,要站起來,他卻穩穩的箍住了她,修長枯瘦的手指攫起她的下頜,指腹摩挲著她細軟光滑的皮膚,讓她的眼睛看向自己,看到她的眸光閃動,男人眼中戲謔的光點在跳躍。
他的聲音曖昧醇沉,“昨晚你明明很享受,怎麼可以說在我身下浪費生命?”
桑尋心口一跳!用力咽下唾沫。
身下?
身下!
這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