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霸業站起來，繩圈從桑尋的頭頂套下。
桑尋楞楞的，不知所措，“爺爺，太貴重了。”
佛墜戴在桑尋的脖子上，墨霸業看了一眼，“好東西就是不一樣。”說著，他站直，看著桑尋兔子一樣驚慌的眼睛，沉吟須臾，忽而聲音輕輕一哽，“阿尋，這個佛背麵刻了經文，永寧寺的主持誦了一夜的經。爺爺看著他誦的，假不了。
下次，下次懷了就一定可以生下來，再也不會掉了……”
桑尋原本不知所措的眼睛裏瞬間蓄滿了淚水，這股子酸氣來得突然、洶湧，“爺爺，我，我……”
說不清的感受，明明被冰雪覆蓋的心，似乎暖和了一些。
她一直以為，在墨家她隻是一個會被拋棄的外人。
墨霸業覺得自己老了，不敢看孫媳婦的眼睛，那眼睛太可憐。
墨霸業重新坐下來，將桌麵上的杯子端給桑尋，“我聽寧醫生說，昨天給你鎮靜的藥物下得重，怕你情緒波動，我來的時候，你才剛剛醒。”
桑尋的手指攥著脖子上的佛墜，另一隻手接過杯子，喝了溫水，爺爺知道她醒來的時間，是時刻關注著麼？“是的，爺爺。”
墨霸業不是會安慰的人，軟趴趴的語氣他說不來，可是桑尋流產過後，他心情也特別糟糕。
將桑尋手裏的杯子重新拿回放在桌子上，聲音拉高了些，“情緒波動個什麼啊！沒事沒事！
這事情又怪不了你！是謹言那個混賬東西的基因有問題！孩子先天性的基因決定他的存活率。我看了報告，孩子著床後就胎停了，就是先天發育不全，保胎都保不了！哎，我怎麼就養了這麼不成器的孫子！”
桑尋知道墨霸業說話的口氣，但是爺爺不是該偏袒墨謹言的麼？
墨謹言的基因有問題？
“為了這個，我昨天揍了他一頓！就拿我這個手杖，狠狠的打了他三下！估計血條子都冒起來了！哼！老子打他，他手都不敢還！明明知道自己半個腦袋掛在棺材板上的人，居然敢這樣胡來！”
桑尋腦子裏的邏輯還不是很清楚，“爺爺，你打謹言幹什麼啊，他那麼瘦，您的手杖這麼實……”
“他該打！流產這種事情，他吃什麼虧了？流血的痛的都是你！他禍害了你，就該打！自己想風流快活也不知道做一下措施！”
桑尋低下頭，如果一切是注定，也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
人就是這樣，負能量很容易被分散，墨霸業越是罵墨謹言，桑尋便越是覺得自己應該更加堅強一些。
誰也不知道基因的問題……
雖然很悲痛。
但若是基因的問題，如何能怪墨謹言？
“爺爺，我以後會注意，別怪謹言。”
墨霸業鬆了口氣，隻要桑尋心裏不自責，也不憎恨謹言造就了她的悲劇，就要好一些，反正這件事知道的人少。
他挺了挺背，“你得把身體養好，然後治病，病好了再要一個，我挖座金山出來給你和謹言治病，放心，怎麼都可以再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