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談溦溦和韋野平對麵坐在一家茶館的二樓包間時,談溦溦的眼睛仍然是腫的。
她覺得自己挺丟臉,連她自己都想不到,朗如焜和金莎聯合起來,會把她氣成這個樣子。
韋野平一直不說話,讓她自己平靜,他隻默默地泡茶,將泡好的茶湯倒進她的茶杯裏。
她很沒形象地猛灌了幾杯茶,覺得好多了,放下茶杯,不等韋野平問,她自己先開口:“你是不是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我還是決定告訴你,現在不說,你早晚也會知道的……”
韋野平默默地看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那個……”她頓了頓,“是這樣,朗如焜來了……”
韋野平的姿態沒有變,但是手輕微地抖動了一下,臉色也刷地沉下去:“哦?他找你了?”
“他沒有找我,他甚至都沒有去找朗朗,他就在我們公司的斜對街開了一家店……”談溦溦說著話,又想哭。
“什麼店?”韋野平的眉頭越蹙越緊。
“三……三明治店……”談溦溦結巴了一下,因為她覺得,這話聽起來真的非常不可信。
韋野平沉吟片刻,說:“我知道了,把公司裏那些女孩子迷得要死的,大概就是焜哥了吧。”
談溦溦張了張嘴巴,最後隻發出一聲歎息:“唉……”
“怪不你這兩天神不守舍,原來是他來了……”韋野平的語氣沉沉的,像是喉嚨裏堵了一塊石頭。
談溦溦不服氣道:“你還不是一樣?聽到他的名字,你還不是臉都綠了?何必說我?”
韋野平的嘴角抽了抽,現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來:“你說得也對,一聽到朗如焜這個名字,我還是本能地會有些畏怯,他當了我好多年大哥,我當了他好多年的小弟,這種關係對我帶來的影響,大概是根深蒂固的吧。”
談溦溦本來隻是想挽回自己的麵子,不過聽韋野平這樣說,她又覺得自己話重了,有些內疚,便說:“你不用擔心,我想他是衝我來的吧,你們的事應該已經過去了。”
“哼,怎麼可能過去了?你和我在同一家公司上班,這就是大事啊……不過我是不怕的,我隻是擔心你……”韋野平說著話,認真地看著談溦溦。
談溦溦苦笑一下:“你大概誤會了,他可不是來追回我的。我離開後,發生了好多事,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他和金莎的關係突飛猛進,剛才他們二人聯袂出現,在我麵前秀恩愛呢,嗬嗬……”
“這就是你哭鼻子的原因?”韋野平總算是抓到問題的關鍵了。
談溦溦很窘,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剛才的表現,她低頭斟茶,心裏琢磨著應該怎麼措辭比較妥當。
可是韋野平不等她想好,已經無開口了:“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畢竟不是一個毫無關係的人,曾經有那麼多的牽扯,要是他出現了,你毫無反應,那才是奇怪的事。”
談溦溦鬆了一口氣,覺得他這樣解釋,她很能接受。
“不過……不管他是為什麼來的,你也要有一個心理準備,不能每次看到他都哭,對不對?”韋野平緩和了語氣,微笑著對談溦溦說。
談溦溦翻了一個白眼:“瞧你說的,好像我多沒用似的!我可不是為他哭,我是因為總也擺脫不掉他,所以才哭!”
“能不能擺脫他,不在身,在心!”韋野平的表情突然高深起來,“如果你心裏已經擺脫了他,那麼即便他天天在你眼前轉悠,你也會當他不存……如果你心裏麵擺脫不了他,就是他遠在天邊,你還是會受他的影響,被禁錮在他的世界裏,所以一切都看你的心,我說的對嗎?”
談溦溦看著他,心裏想:他說得多麼正確啊,一切看心!心裏沒他了,眼裏就看不到他,心中若還有他,全世界都是他!可是她要怎麼才能做到心裏沒有他?把他從心裏挖出來嗎?還是幹脆連心髒也一起挖出來算了?
麵對韋野平審視的目光,她激靈一下子,馬上警告自己:最其碼你要裝作心裏沒有他!再遇上他時,才不會落了下風,在別人眼裏,也不至於太過狼狽。
“是,你說得對,我不管他來這裏是什麼目的,這裏不是慕提島,我不怕他。”談溦溦勉強笑著,笑得好假。
韋野平聽她說話,隻說她不怕他,卻沒有說她心裏根本沒有他。
他的心又沉重了一分,但他的臉上卻露出輕鬆的笑容:“我知道你會懂,你是一個聰明女子,其實不必我多說,剛才我隻是看你傷心,怕你回家嚇到楊阿姨,所以帶你出來找一個地方坐坐,平複好了情緒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