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T170次列車緩緩駛進了廣州火車站。
楊風提著行李箱隨著人潮往出站口走去,在他身邊卻多了兩個人。一個是瘦猴王長軍,另一個正是火車上與楊風曾有曖mei姿勢的長發女孩,名叫吳迪。楊風發現王長軍這貨,雖然已是為人父的人了,可在吳迪跟前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一樣,興致高昂地與其交談,說是交談倒不如說在搭訕,吳迪連一個正眼都沒給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王長軍自然不會為此區區小挫折而退,臨到三人出了站口來到寬闊的廣場,吳迪終於耐不住王長軍的死纏爛打,給了他一個QQ號。
什麼?隻有QQ,那怎麼行!怎麼也得把電話號碼搞到手嘛。
兩分鍾後。吳迪連招呼都沒打一個,滿臉通紅地直接閃人。這人真是太無恥了,見過無恥的,還沒見過這種的。攀關係也就算了,攀表兄妹關係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可這小子竟然旁敲側擊她的社會成員構成關係以及,褲褲的顏色。
……
“哎,瘋子,瞧見沒有。”王長軍朝遠方落荒而逃的倩影嚕了嚕嘴,一臉****的猥褻表情。‘瘋子’是楊風在校時被同學戲稱的綽號。
楊風搖了搖頭。這廝的****性情果然是隨著一年比一年強大不少,在學校時就曾得到過502寢室全體成員的一致肯定,無比光榮地被授予一枚“浙工院大眾情人”勳章。當然除了這個光榮稱號繼續可持續發展之外,王長軍在畢業以後倒是在社會上混的風聲水起。現在已經是年收入百萬的白領精英,目前任職於一家外資醫藥企業,職位是德國費森尤斯卡比醫藥駐廣州辦事處副主任。
如今的王長軍早已不同往昔。身上穿的衣服隨便一件都上四位數,而且也學會了厚黑,城府之深不比別人,單是楊風和他一比就差了十萬八千裏。在車上偶遇之後,通過與王長軍的交談,楊風對此感受頗深。以王長軍如今的身家為何會坐火車受這等罪,楊風問了他才知道,原來是和自己一樣沒有買到最後一班機票,最後不得已換乘了火車。
王長軍掏出自己的iPod,連續撥打了幾個號碼,然後轉過來朝楊風左胸膛擂了一拳:“瘋子,咱們今晚不醉無歸,嗬嗬。”頓了頓,看了楊風的神色又道:“放心,沒有外人,就我和你,還有幾個老同學。”
楊風隨即釋然。剛才聽到電話裏不是李總就是張總的,還以為是王長軍的生意場上夥伴。昔日的同學看來如今都已事業有成了。楊風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麼心情。不管是什麼總,楊風也不會有半點失落感存在的,他的幾個國外賬戶隨便拿出一個來都是一筆驚人的財富。可是,但是,他現在就是有這麼一種心情存在著,都有好久好久不曾出現了吧。
等見到昔日的那些早已被歲月改變過不再年輕的麵孔時,楊風才知道這種心情有一個名字,叫做兄弟重逢。
飯局設在號稱白金五星級飯店的花園酒店,經過王長軍一番介紹,來的人楊風竟然都認識。楊風和王長軍當年在設計藝術係,同住在一個宿舍;李童,陳大寶,徐家英三人是經貿係;胡兵是計算機係,也是校籃球隊的隊長。這六個人算起來,跨越了三個係別。
除了楊風,其他幾人顯然是從酒陣中拚殺出來的老油條了,幾人一圈喝下來,兩瓶五糧液很快就見了底。這次喝酒不比以往的客套應酬,都是實打實地碰杯,一邊聊著過去的校園往事,說說笑笑間,眾人卻各有百般滋味盤在心頭。
繼續上酒。菜卻很少有人動。
酒到中旬。話題就不知不覺地轉移到了現在各自的工作事業上麵。
“李總,你們公司那個花園小區的項目怎麼樣了?”徐家英舉起杯和李童碰了一下,笑著說道。
李童將這杯酒一飲而盡,咂吧了兩下嘴巴,苦笑道:“由於審批手續不齊全,那個項目,暫時被擱淺了。”
服務員上來添滿酒退了下去。
李童接著小飲半口之後,語氣隨即轉為憤憤不平:“****地龜兒子們,現在這個世道太他娘的扯蛋,各級有關部門一層層擼下來,這個不過億的項目硬是被他們搞到流產。以前和老子稱兄道弟,現在就他娘的少了些份子錢來卡我的脖子,你讓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了……”說到最後,李童的嗓子都有些嘶啞了,眼睛也因為酒精的刺激變得通紅。
徐家英猛地一拍額頭,暗罵自己糊塗啊。前些天他就聽說了李童現在所處的困境,因為上一個樓盤的銷量不好,導致公司的資金缺口加大,如今因為喝了些酒口不擇言提起這事,這,這不是在刺激他麼。
之後,陳大寶和徐家英相繼說了幾句慰藉的話,王長軍則表示會托一托自己的關係運作一下,這些年因為業務關係不少和政府官員打交道。胡兵一個體育健身教練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在一旁陪著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