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告訴我,怎麼這個時候過來?”看著木公子一臉享受的樣子,這真是個被伺候慣了的男人。
“你不是害怕打雷嗎?”
“你怎麼知道?”我一臉的驚訝,自己確實害怕打雷天,前世的自己之所以成為孤兒就是在雨天失去了自己的雙親,那時的自己還不到五歲,卻永遠記得那天的雷和雨。
隻見木公子滿臉的得意,我拿著幹布用力地擦他這張眉眼如畫的臉,直到擦疼他為止,方才罷休。他齜著牙,頂著泛紅的臉說:“你還是個姑娘家嗎?一點都不溫柔。”
“我幹嘛要對你溫柔?你又不是我男人。”我把毛巾掛回去,卻一把被木公子拉了回來,他緊緊抓住我的手腕,恨恨地說:“誰是你的男人?是他嗎?”
“他是誰?”我一臉的茫然,會是送我金釵的人嗎?是夢中死死相纏的人嗎?
“你在想什麼?你想起了什麼?”木公子眯著眼睛看著我。
“我能想到什麼?”我甩開木公子的手,沒想到他還是這麼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我心裏的那團火熊熊燃燒著,也恨恨地對他說:“我隻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什麼都瞞不過你。”木公子沉聲說。
“你做得這麼明顯,我又不是個傻瓜。李姑姑和我非親非故,她為什麼要來宮門口接我?為什麼要給我安排單間?為什麼在分配活兒的時候那麼照顧我?”
看著木公子幽深的眼神漸漸變回了第一次看見他時的冷峻,我的聲音不自覺地也跟著提高:“我隻不過是你救起的路人,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給我安排在浣洗司?為什麼媚蘭爾要在我被打過後來看我?你在這種鬼天氣跑過來看我?你說啊,你這是對我的關心還是對我別有意圖?”
我歇斯底裏地把這麼久壓抑在心裏的疑問統統倒了出來,別以為我失憶了就可以隱瞞得了我,就可以任由他欺負。我知道事情的真相遠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雖然我腦子是不記事,但是我的眼睛還能看事,我的心還能想事。
我看著木公子把桌上的水杯捏得粉碎,眼神比外麵的雨水還要清冷,我聲線控製不住顫抖地對他說:“如果你是真的關心我,當初你就不該讓我進宮,即便是現在,你也是有能力把我帶走,可是,你卻把我當玩偶一樣擺弄。”
“玩偶?沒錯,你就是我的玩偶。”木公子忽然把我撲倒在床上,狠狠地親了下來,我並不反抗,任眼淚緩緩流下來,直到木公子嘴裏嚐到眼淚的鹹味,停下了進一步的動作,我才輕輕地對他說:“你願意帶我走嗎?”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醒了木公子的神經,他起身,沒有再看我一眼,也許他是沒有勇氣麵對我眼裏露出的淒楚。木公子落下鬥笠,決絕地沒入雨夜中。
我擦幹眼淚,站在窗口,看著大雨洗刷著他離去的身影,洗刷著他來過的痕跡。木公子,我在你的世界裏到底扮演了怎樣的角色?每次看到你,都要混沌地揣測,別怪我情緒失控道出了真相,若是你不想看清自己的心,我也無能為力。別怪我心狠揭穿了你謀劃的伎倆,若是你不想帶我走,就別對我這麼好,我受夠了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我的心很累也很冷,這一次錯過了,也許再也等不來了。
冷雨夜,木公子,不管怎樣,我還是很感激你救了我,感激你今晚來看我。我知道,我能這麼快看清這一切,也是你對我的那一點仁慈。心湖被雨點打動泛漣漪,隻是這場雨會停,停後,心湖又該平靜了吧,也許這是自己此生的交點,並不是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