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沉默了好一會,臉上慢慢堆起一絲柔美的笑意,語氣也緩和下來:”妹妹有心了,聽妹妹的語氣還有事,姐姐也不挽留了,大過年的,姐姐也沒什麼送你的,春梅去拿十兩銀子賞給妹妹,紅梅去給妹妹端杯茶來,喝點茶再走這是規矩。”她說話間對著紅梅點點頭,這一小動作又被還在想剛才眼神的歐陽捉摸到了,她若有所思的看著,不再低下頭去。
一會功夫,春梅拿來紅紙包著的十兩銀子,歐陽很不情願的接過,心寶趕緊躬身謝過,歐陽很不高興的看了心寶一眼,好歹也是和她平起平坐的妃子,還不如不給呢。
心寶腦子裏沒有等級觀念,不管多少是一點心意,也沒想那麼多。
紅梅端來一杯茶,很精美的類似小碗的茶杯,心寶接過熱氣騰騰香噴噴的茶 ,覺得嗓子真的有點幹澀,渾身也熱乎起來。
這沒有暖氣沒有火爐的屋子就是討厭,土炕是用煤末在炕洞裏加熱,坐在上麵的人很暖和,她站在下麵,門開著,後背很冷。
端起茶杯,心裏還想著小方桌上的西瓜蘋果,這兩樣都是她最愛的水果,可惜很少吃到。
掀開茶蓋,吹了吹,還沒將嘴唇挨到茶杯口,呼出的氣息被擋了回來,一股微弱的氣流進了心寶嘴裏,有股淡淡的臭酸味,心寶垂下眼簾,碧綠的茶水變成了墨綠,剛才還清談的讓人心情愉悅的海水般的綠茶像是鋪了一層苔蘚。
心寶心裏暗暗吃了一驚,不好!有毒。
顏色很淡味道不太衝,應該不是什麼劇毒,以柳妃的地位今天這樣的環境,她應該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估計是什麼跑肚子拉稀蒙汗甚至春藥之類的。
心寶將嘴唇搭在水上,嘴唇有點發麻,她隻是根據呼吸感受或者將呼吸吹在液體上觀察毒性,卻沒有親口品嚐過,她偷眼向柳妃燕妃看去,兩人都很深沉的看著她,她又向歐陽看去,雖然她不喜歡她。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隻有她是自己人,歐陽很擔心的看著她,看到她的眼光,輕輕的搖了搖頭,心寶心裏踏實了,歐陽一定是看出了什麼。
裝作再此吹了吹茶葉,用的力氣大了點,一潑水隨著茶葉吹了出來,心寶慌忙說不好意思,接著裝作狠狠喝了幾口,將茶杯遞給紅梅。
燕妃看著剩下一半的茶,又看看心寶嘴上濕漉漉的紅潤,滿月般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對著柳妃笑了笑,柳妃微微吊起好看的杏眼:“妹妹有事就先回去吧,春梅冬梅,送客。”
被請出來,心寶心裏很不是個滋味,她不知道被下了什麼毒,當然她隻是嘴唇挨了挨,並沒有喝下去,不管是不是毒,絕對是對身體有害的,她可不能輕易傷害身體,這具身體來之不易,癌症都沒能讓她死亡,豈能這樣被害。
但是得裝的哪裏不舒服,正好可以躲避侍寢,這兩個妃子也太歹毒了,怎麼能輕易的就給人下毒呢?她平生最討厭心術不正的人,心裏對兩人的內疚還有同情現在無影無蹤了。
回去的路上,歐陽臉上帶著平時少有的關切走在了心寶身邊,平時她一隻跟在後邊,曉露嘴快愛說話,走了一會見沒人說話心裏著急,沒話找話說:“娘娘,回去還早,娘娘要不要在府裏轉轉?”
心寶一直在想,要裝作哪裏不舒服,才能躲過今晚的侍寢,聽曉露說話,便隨口說了句:“不去了,我覺得肚子不舒服,想回去如廁。”
歐陽快步走到心寶身邊,焦急地問:“肚子很疼嗎,要不要去閑置的園子裏?”
心寶裝作很用心的感受了一會,小聲說:“不是很疼,應該能堅持會去吧,走快點。”
歐陽看著心寶不時的皺眉,秀美沒表情的臉上出現了少有的關心:“實在受不了,就去那邊,有丫鬟住的地方。”
心寶謝絕了歐陽嬤嬤的好意,一路小跑回到心香園。
她不是肚子真疼,可是既然要演戲,就得逼真,邊跑邊想著對策,經過反複斟酌,決定就當吃了巴豆跑肚拉稀再加上嗜睡不醒,如果祁風來請侍寢,就裝作站立不穩昏昏欲睡。
這樣的話歐陽一定會將今天的事說出來,也許祁風會覺得自己老婆做了這樣卑鄙的事就不要她侍寢,也許還會教訓教訓兩個老婆。
本來心寶是不會和兩位側妃計較的,畢竟還是十幾歲的孩子,可是如果不提醒她們的話,也許下次就會下劇毒下狠手,宮鬥是很殘酷的,這兩人都是前途無量,說不定還會出個皇後,現在她們最大的敵人就是她當然要將她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