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飛也似的走,直到天徹底黑了下來,才看到一家掛著燈籠的客棧,客棧在兩個村莊的中間,周圍沒有幾戶人家。
進了客棧祁風才將心寶放下,胖乎乎的老板坐在櫃台後麵和人聊天,見有客人進來對著外麵喊了一句,一位中年女子從裏麵走了出來,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祁風,又看了一眼心寶,滿臉橫肉的臉上堆起諂媚的,宏亮的嗓門帶著不協調的熱情:“這位客官,請問是住店還是吃飯?”
祁風微微扯起嘴角:“先吃飯再住店,要上好的客房,兩間。”
滿臉橫肉的老板娘被祁風高貴的氣質怔住,半響才說:“客官是要吃葷還是素?都是要單間嗎?”
祁風身上也背著一個長條包袱,他長得太過妖孽,以至於包袱在他身上像個時髦的裝飾品,他將包袱取下放在桌子上,坐了下來,整個過程看起來高貴典雅,很是養眼,心寶暗暗想怎麼這樣一件事也可以做的如此有範兒,上次一起去黎川也沒發現這方麵的才能
老板停止了和別人閑聊,出來充當跑堂的,祁風點了幾樣小菜,一壺酒,見心寶還在一邊看著他,微微扯起嘴角:“還不坐下喝點茶,等會兒見過我師父,記住不許喊。”
心寶坐了下來,祁風的師父要來,這次可以看看她的真容了,也許就是杜嬤嬤也說不定,‘
“還不將包袱取下,背上那個很舒服嗎?”祁風見心寶坐著眼睛總是看著外麵,還背著包袱伸手幫她解下。
老板娘看不出祁風和心寶之間的關係,一邊又開始打量起心寶,剛才她隻看見心寶弱兮兮的挎著比祁風還大的包袱站在一邊以為她是個丫鬟,也就沒太注意,現在見祁風讓她坐下還親手幫她解下包袱,才發現這個女孩很耐看,尤其是臉龐像花瓣一樣嬌柔細嫩。
“老爺,你師父是不是杜嬤嬤啊?聽聲音不是很像。”看得脖子子都酸了,也沒看見什麼師父,心寶偏過頭問。
祁風微微扯起嘴角,也偏過頭小聲說:“當然,不是,師父隻知道我麵對你毒性就會稍有抑製,但是不知道你的呼吸能解毒還能讓花草早開,茂盛,所以你千萬不要暴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心寶點點頭,這件事情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如果不是被祁風發現,她不願意被任何人知道。
老板娘這時代替了老板的位置,坐在櫃台裏偷眼看心寶和祁風親親密密的說話,猜測著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說是父女沒有父女間的規矩,說是小兩口又不像,說是帶著小妾好像女子又太放肆,不過不管什麼關係,和這樣的男子在一起就是福氣。
老板親自端著幾樣菜走了出來,一一介紹過之後進了櫃台和老板娘一起坐在裏麵看,心寶覺得很餓一整天隻咬了幾口幹糧,喝了幾口涼水,此時正是蔬菜旺盛的的季節,看著香噴噴的菜,白花花的饅頭米飯,口水開始泛濫,可是祁風不動筷子,她也不敢輕易妄動。
坐了一會,不見師父現身,心寶機靈一動對祁風說:“老爺,我先幫你試試毒,等會師父來了再試看起來會很沒禮貌。”
祁風微微扯了扯嘴角不不置可否,心寶拿起筷子每樣撿起一口,邊吃邊看著祁風臉上的表情,見他並不反對,仔細的品嚐起來。
正在細細咀嚼,感覺祁風站了起來,慌忙放下筷子,定眼看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怎麼,是你?”心寶瞪大一雙黑的出塵的眼睛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隻見一身薄衫裙的月兒弱小的臉上帶著一絲和藹的笑容站在麵前。
“心、、、寶。嚇著了吧,是我。”月兒輕描淡寫的看著心寶大驚失色的臉龐,坐了下來,心寶看見她脖子上一道道的皺紋。
“好了坐吧。”月兒在中間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傻傻站著的心寶,底氣很足的女中音緩緩的說。
心寶機械的坐下,看著月兒十二三歲的容顏,心裏一遍一遍的念叨著“天山童姥,天山童姥。”以前隻知道武俠小說裏有這麼個人物,也在電視裏看到過種種版本的,現實生活中和並沒見過,那些年過半百依然年輕的女人都會被叫做不老的神話,現在真真看見這樣的女子,不隻是不老還很小。
月兒看起來依然那麼弱下小,可是眼神卻不像以前那麼受驚的小鹿般躲躲閃閃,聲音也不是發自肺腑,眼裏充滿著果斷,聲音宏厚有力。
祁風在一旁見心寶還是很不相信自己眼睛,盯著月兒看來看去,對著月兒微微一低頭,沙啞的聲音透著柔順:“師父,吃飯吧,師父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