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輕輕關上,房間徹底陷入黑暗。
沙發上徒留陸荏一個,身側的凹陷慢慢消失,劉夏惠什麼都沒帶走,房間卻空曠起來。
陸荏轉身盯著矮櫃許久,拉開窗簾。光線穿過窗子斑駁落在她臉上,蒼白無力。
樓下沒有了劉夏惠的身影,陸荏還是望著窗外出神。
劉夏惠搬來臨河的日子,陸荏每晚幾乎不能早睡,早已荒廢了晨跑。倆人分手之後,陸荏又恢複了原來規律的生活,每天照常晨跑。
最近樓下“咚咚咚”聲,越來越頻繁,幾乎集中在午夜人們進入深度睡眠之後。
但是陸荏從來睡眠很淺,總是在深夜被吵醒。
再一次被吵醒,陸荏剛睜開眼,樓下的聲音戛然而止。
手機屏幕從黑暗裏自動亮起,陸荏拿起手機,屏幕正中間推送了一條頭條消息。
【b市近日頻頻發現多起人口失蹤事件,望廣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樓下隱約傳來行李箱在水泥地麵接連滾動的“轟隆”聲,陸荏掃一眼手機淩晨四點。
她下床走到窗邊,輕輕扯開一條縫隙。
樓下一個穿著灰色運動衣的人,融入灰蒙蒙的水泥地,他拉著的那個行李箱卻刺眼的紅。
灰色運動衣似有所覺,竟然回頭直直向她這層望過來。
那人戴著口罩,目光卻讓陸荏似曾相識。
陸荏一把拉住窗簾,心中一陣不安。
灰暗中那抹紅,不停回閃腦海,刺激著她無法繼續闔眼入睡。
終於挨到天亮,鬧鍾按時響起。陸荏換上衣服出門晨跑,在沿河跑了兩圈之後,她正好在小區不遠處停下,彎腰喘息。
抬頭,那天撞到陸荏的西裝男拉著一個紅色行李箱,悠哉從小區門口進去。
行李箱大小和淩晨灰運動衣的那個一樣,顏色也是刺目的很。
和劉夏惠提了分手之後,陸荏就提交了一份辭呈,到了月底交接也就全部完成了。晨跑結束之後,她準備去公司做最後的收尾。
陸荏從電梯上去,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呼,直奔自己工位收拾東西。
出門時,路過陳渡工位,那裏空空如也,陸荏想,他大概是陪劉夏惠散心去了。
臨出門,她聽見幾個女同事低聲嘀咕。
“陳渡和陸荏都離職了,劉總是不是想裁員。”
“陸荏和劉總分手了,你不知道嗎?”
“啊,他倆談對象了?”
……
隨著陸荏走出門外,談話聲漸漸遠去。
陳渡為什麼辭職?
半月後,陸荏這個疑問才得到了解答。
陸荏在樓下買了點日用品,正緩慢上樓梯,手機“叮”一聲,彈出消息。
陸荏換隻手提著東西,掏出手機。
【一資深釣魚愛好者在臨河郊區下遊釣魚時,偶然發現一隻紅色行李箱,裏麵發出一陣惡臭……】
剩下的內容被折疊,看著頭條中的關鍵字眼,陸荏繼續點開了信息。
【行李箱裏麵赫然是幾節斷肢……】
圖片裏行李箱裏麵被打上了碼,陸荏沒有再讀下去。
炎炎夏日,她的脊背上爬上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