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陸荏累壞了,一大早她的手機鈴聲還沒響,樓下就傳來了“咚咚咚”的剁肉聲。
這裏的房子普遍不怎麼隔音,但凡聲響大點,樓上樓下都能聽得到。
一樓沒有住人,那大力錘擊案板的動靜大約來自地下室新搬來的那位。
臨河的租金要比別處便宜一點,因為這裏都是小戶型,沒什麼經濟能力的上班族大都聚集在這裏。
地下室站外麵都覺得陰涼潮濕,更別說裏麵的情況了,所以租金更加少。
耳邊的聲響越來越大,陸荏摸黑從床頭拿起手機看時間,才兩點,她僅僅睡了兩個小時。
把手機放回原位,陸荏擠開圈住她的劉夏惠,用被子蓋住頭頂,試圖隔絕那擾人的噪音。
當然沒什麼作用。
直到淩晨四點多,剁案板聲才逐漸消失。
天一亮,陸荏找了物業投訴。然而便宜有便宜的道理,收費的時候他們就敬業起來了,到解決問題的時候,又集體失蹤。
劉夏惠醒來時,陸荏已經穿戴好,在沙發正襟危坐。
聽到布料摩挲聲,陸荏背對著床出聲:“醒了就走吧。”
因為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她眼下還留有熬夜過後的黑眼圈。那張臉掩藏在昏暗陰影下,看不出喜怒。
劉夏惠剛睡醒,饜足的表情還未從臉上放下,聽到陸荏的聲音,表情僵在臉上。
他光腳繞到陸荏麵前,半蹲下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是我昨晚讓你生氣了嗎?”
“是我太重了嗎?”
“對不起陸荏,我太激動了,下次會小心的,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哭。”
他慌亂道著歉,試圖回想起昨晚每一個細節,是哪一部分讓陸荏現在這麼生氣。
從投訴完物業,陸荏已經在客廳坐了許久。
她想了很多。
她成功了,也不一定跑得掉;失敗了,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不論哪種情況,劉夏惠作為和她經常接觸的戀人來說,都有可能會被牽連,她不能讓他留在自己身邊。
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利用他,現在用不著了,就應該痛快一點,踢開他。
做一個決定並不需要多久,從物業回來,坐下沙發時,對於陸荏來說,結果就已經塵埃落定。
陸荏抽出手,拉開倆人距離。
“分手吧。”
劉夏惠看著她抽手的動作,遲鈍的問:“是我做錯了嗎?”
陸荏的視線冰冷,仿佛昨晚的熱情是一場幻覺。她目光空空,視線固定在玄關。
“你走吧。”
“我不走,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劉夏惠眼眶泛紅。
不知為何,他感覺到一絲心痛,固執堵住陸荏視線,隻想她的眼睛能看看他。
陸荏最討厭聽不懂人話的人,她厭惡看著劉夏惠,嘴裏吐出寒冰一樣刺人的話,把反派的劣根本性暴露無遺。
“我討厭你腦子不正常,昨晚也讓我討厭,你的驚喜也無聊至極。”
陸荏的前兩句,劉夏惠聽了沒什麼大的反應,最後一句卻讓他逐漸低下頭顱,淚水滴在地上,沒有聲音。
“你可不可以趕緊滾出去。”
陸荏再次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