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劉夏惠在房間中不停穿梭,嘴裏一直重複同一句話。
進來這棟房子之前,劉夏惠注意到院中停有一輛車,車子已經落了灰,應該是許久沒用了。
想要離開這裏,劉夏惠必須找到車鑰匙。
他翻箱倒櫃,總算在沙發底下發現了車鑰匙。
載上陸荏,他們迎著正午陽光馳離這裏。
那幫歹徒從宴會廳逮了他們四個人逃走,不會走太遠。
按照倉庫位置來看,劉夏惠他們當時應該被綁架到了b市之外的郊區。
劉夏惠開了導航沿路往回開。
靜止的車流,沿著公路蜿蜒進樹蔭盡頭。
車內的人從年輕到衰老,或疲憊,或歡欣,表情全都停留在當下,不再有一絲變化。
逐漸回到熟悉的路途,是劉夏惠和父母上次自駕遊的地方。
他歸心似箭,車子越開越快。
半個小時後,終於看到了a市的標誌。
車子駛入一座古宅前停下。
劉夏惠抱著陸荏,進入祖宅。
院子裏樹木如常,花也開得正盛。
劉自秋手中拿著一本醫書,專注的看著,林若淳彎腰在擺弄她的君子蘭。
他們如常地做著自己的事,身體卻停在原地,像宅子裏任何瓷器擺件一樣,沒有絲毫生機。
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在親眼見到父母的樣子時,他還是忍不住顫動身體。
他必須找到那副藥方。
劉夏惠把陸荏抱回自己臥室,臨出門時,他又不放心地折返回去。
他彎腰輕輕貼近她的臉頰,怕吵著陸荏似的,聲音放的極低,“等我!”
“你不會有事的!”他囈語一般,臉蹭著陸荏。
床上那張臉,死氣沉沉,冷冰冰一句話也不說,和活著時候似乎也沒差。
最後劉夏惠在她額頭留下羽毛似的一吻,闔上門出去。
他穿過擺滿綠植的庭院,進到藥房。
劉夏惠剛十八歲,劉自秋為了勸他選醫學,把他關到藥房,逼他熬藥。
他盯著咕咚咕咚的砂鍋,耳邊是劉自秋吹噓祖上十八代光宗耀祖的事跡。
其中包括起死回生之術。
那時的劉夏惠是嗤之以鼻的,認為那故事是他爸編來誆他的。
可現在他希望渺茫,即便再荒謬的論調,他也要相信。
他不得不信。
他無頭蒼蠅一般,翻遍藥房,試圖尋找到那張藥方子。
藥房什麼也沒有,他又急忙跑回廳堂,上台階時,他急的被絆了一跤,額頭磕在門檻,滲出點血跡。
不過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因為他看了至關重要的東西。
他爸手中翻開的書本,中間夾著幾頁泛舊的紙張,上麵寫著死而複生——是藥方。
他開始跟著藥方配藥、煎藥,煎好之後自己先試過,確定無礙,才開始給陸荏和爸媽用藥。
宅子裏除卻陸荏和他父母還有一百多號員工,看著那一張張臉,他無法忽略他們。
煎藥的工作量加大,每完成一日的喂藥工作,他就在自己房間的牆上寫上一劃。
太陽不會落下,劉夏惠隻能在憑借熬藥和喂藥時間,大概估計一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