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男人仍舊在昏迷中,並未發現她的小動作。
她紅著臉縮回脖子,靠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男人的睡顏。
高聳的眉頭,在眼窩投下兩片陰影,此刻的他睡得格外安穩。
讓她不禁想起上輩子在擁雪關時,他中了匈奴的劇毒,眼窩底下總是兩片濃濃的青黑。
那會兒她心裏隻有謝雲綺,甚至有些怨恨他沒保護好她的夫君,在他重病中毒的日子裏很少去看望,隻是偶爾會在營帳外,看見一道病骨支離的身影,時不時藏在簾幕後往她這邊看來,還有那雙哀莫大於心死的雙眼。
透著一股濃濃的沉寂和壓抑的失望。
明翽心中一澀,眨了眨酸脹的眼,將眼底的淚花控製住。
罷了罷了,上輩子的事兒不想了。
這輩子二哥還好好活在她身邊就足夠了。
……
翌日一早,薑九溪迷迷糊糊醒過來,看著躺在她婚床上的男人,有些怔忪。
男人長得太俊美,一襲墨色長袍,襯得他俊臉如玉。
明翽靠在床邊打瞌睡,睡得正香,還沒醒。
明禛這會兒倒是睜開了眼,黑眸看向直愣愣站在窗邊的薑九溪,神情冷淡平靜。
意料中的怒火沒有爆發出來,薑九溪撫了撫腰後的酸痛,扯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世子表哥早啊。”
明禛麵無表情,吐出兩個字,“出去。”
“哦。”薑九溪走到一半,回過身,敢怒不敢言,“表哥,這好像是我的院子。”
明禛冷冷睨她一眼,一副大爺模樣,“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薑九溪一臉委屈,這明明是她的院子她的房子她的床,怎的好好一個新婚夜起來,就成了明禛的東西?
可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明禛這位表哥,自然也不敢忤逆他的命令。
天還沒亮,楊嬤嬤還沒到浮雲閣來,她揉著脖子先坐到明間的羅漢床上。
明禛在屋裏,蘭慧和墨書兩個丫頭都不敢擅自進來,她坐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偷偷往屏風裏打量幾眼,表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來的,回來後也不去見老夫人,往她婚房裏一躺算個什麼事兒?昨晚她昏了過去,也不知道表哥和表妹在她房裏幹了什麼,可看表妹穿戴整齊的模樣,他們兩應該沒在她床上……越過雷池罷?
倒也不是她不願意表哥霸占她的床,她隻是覺得,那種事兒多少有些尷尬。
一會兒她還要帶明翽去祖母壽春堂請安,表哥這樣賴在床上,她不知該怎麼給祖母一個交代,罷了,還是等明翽醒了再說。
……
隔著屏風,明翽隻感覺有人攬住了自己的腰肢,身子一輕就被人抱在了懷裏。
她緩緩睜開眼,迷茫的杏眸看向男人清冷的下頜。
從前男人也不是沒有這樣抱過她,可如今意味完全不同了。
一想到昨晚兩人差點兒坦誠相見,她俏臉一熱,微微低下頭。
“二哥,你身上的傷——”
“我沒事。”
“你先把我放下來……不然我會碰到你的傷口。”
明禛低眸一笑,見小姑娘臉紅得厲害,淡淡勾起嘴角,“這點兒疼,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