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十幾日,明禛幾乎都宿在浮雲閣內養傷,明翽夜夜陪著倒也沒發生個什麼,男人規規矩矩得很,反而顯得她自己心裏有鬼,跟個禽獸似的。
薑九溪也不敢有什麼怨言,隻每日帶著明翽按時去壽春堂點卯。
明日就是大軍歸朝的日子,今兒一大早明禛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浮雲閣,二哥一走,心裏就好似缺了一塊兒,明翽坐在壽春堂內,吃飯時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祖母的一句話才叫她醒過神來,“聽說昨晚宮裏出了亂子,先前那被囚在宮裏的小公主,竟叫一夥兒歹人給劫走了,又有人四處在傳,說是那給孝儀皇後殉葬的七皇子人根本沒死,如今跟著溫家人在西北造反,也不知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明翽舀湯的小手一頓,“祖母,小公主追回去了麼?”
薑老夫人搖搖頭,“聽說是沒有,長樂公主動了大內的禁軍找了一夜也沒找到人,再加上七皇子沒死的消息一傳來,長樂公主又亂了陣腳,現下又將人派出去找七皇子去了,兩頭都要兼顧,她定然是先將小公主那邊放一放,一個女孩兒,到底成不了什麼氣候,不比七皇子,還有整個溫家給他撐腰。說起來,溫妃當年與溫家的情義的確深厚……時不時回娘家省親不說,與她那位寄居在府上表哥感情也很是不一般,就是可惜了,聽說那男人在溫妃入宮一年多後便失蹤了,至今沒找到。”
明翽眉心緊皺,瞬間沒了胃口。
回到浮雲閣時,人還有些恍惚。
別管外頭怎麼說,能在禁宮中救出蘇見窈,除了謝雲濯不會有別人。
她並非希望謝雲濯能對她能有什麼感情,隻是對謝雲濯到底有些血脈之間的牽絆,不忍看他被蘇見窈繼續利用。
“這小王爺對先太子的女兒如此情深義重也不知是何意,當年老賢王可是親手鴆殺了先太子,如今小王爺做這番戲隻怕內有別情。”薑九溪牽著明翽一路回浮雲閣,一麵走,一麵認真分析謝雲濯的手段,“賢王一脈手握兵權,虎踞西北多年,說不定會趁亂奪權也未可知,先太子的血脈正好就是一麵旗幟,若他打著小公主的名號舉兵謀反,也算是出師有名,看來這小王爺也不笨。”
明翽淡嘲一笑,他對蘇見窈倒是情真意切。
薑九溪側過頭,見明翽發呆,問了一句,“阿翽,你怎麼看?”
明翽歎息一聲,“我對小王爺沒什麼看法,也不喜歡他,不管他做什麼,隻要不危及我二哥,我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薑九溪怔了怔,“那你覺得老賢王會不會借機謀反?”
明翽搖搖頭,肯定道,“不會。”
薑九溪越發疑惑,“為什麼這麼說?”
明翽卻不再開口,提起裙子進了裏屋,屋子裏空蕩蕩的,屏風後的大床上素日悠閑躺著養傷的人也不在了,他在時沒覺得有什麼,可人不在了,看著這空空的屋子,心裏便覺得空落落的。
薑九溪跟著進了屋,彎起嘴角,沒了明禛的地方,果然變得寬闊順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