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本想找他家裏人了解情況,但村裏人也不清楚一家老小的去處。

“此事事關重大,若爾等知曉些什麼,記得第一時間向官府彙報情況,免得被牽連進去。”

何進撂下句頗具威脅意義的話,騎上馬扭頭打道回府。

黃蓋也算是個機靈人,聽見馬嘯聲,提前打開府門迎人。

還沒等自己開口,黃蓋便神色慌張道:“何大人,大事不好了,抓回來的那個俘虜死了。”

“死了?具體怎麼回事?不是讓你看好來麼?”

何進沒打探出管家的下落,本就在氣頭上。

聽到黃蓋也沒辦好差事,不由得把怒火全撒在對方身上。

黃蓋也不急著說,隻是先端了碗燒開的溫熱水。

“外麵風大,先喝口暖暖身子。”

何進卻是伸手一撥,心緒千百亂。

“我照您的吩咐,把人結實地捆在馬廄邊上。”

“可那人醒來後花言巧語蠱惑了喂馬的仆人,說是要去解手,結果趁人不備敲暈了想要逃跑。”

“我聽到動靜後趕去,剛好發現他準備翻牆逃走,於是撿起打水的木桶扔了過去正中對方後背。”

“他負傷在身,被打中後摔下來又和我扭打在一起,我不小心用力過猛,兩拳打在胸口,兩拳打在腦袋邊,那人哀嚎了幾聲,就吐血身亡了。”

黃蓋將人引去馬廄旁,何進看到刺客已然沒了生氣,雙臂攤開倒在草垛邊。

“也多虧有你,否則那刺客還有可能再次行凶。”

何進倒吸口涼氣,這府院內四通八達,若是刺客不小心闖進母親房間,後果不堪設想。

隻能說運氣不太好,每次好不容易有點眉目,線索總會斷掉。

“我搜了下身,發現此人身上隻有幾枚銅板。”

黃蓋接著熹微的月光遞到何進跟前,後者接過後也沒仔細端詳,隻是稍微掂了掂。

“有什麼特別的麼?幾枚銅板能說明什麼?對方應該是宋家豢養的死士,吃住都在府上,因此也沒什麼額外需要開銷的地方。”

黃蓋解釋道:“何大人有所不知,這幾枚銅板乃是偽朝逆賊所鑄造的大錢,別看款式比五銖要大上一圈,然而金屬含量卻遠遠不及。”

何進一聽,先是摸了摸身上,發現所有身家之前都打賞出去了,隻得借黃蓋的銅板來比較一二。

“確實如你所言,是大了一圈。”

何進還是不明白,哪怕是新朝王莽時期鑄造的錢,有少數依然流通在市麵上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我想說的是,當年這錢幣鑄造數額巨大,即便過了百餘載,依舊有不少仍流通於世,其中尤以富戶商賈居多。”

“全身上下都搜過了麼?”

何進使喚黃蓋合力把人抬到裏屋,又給裏裏外外扒了個精光。

“沒有暴露身份的東西,隻有一條染色的粗布帶。”

盡管被血浸染過,但何進依舊分辨出那原本該是件黃色的頭裹。

黃巾在起義後才被朝廷定性為反賊,如今五鬥米教可是濟世救民的好教,哪怕宋家真和對方有瓜葛也不能成為什麼罪證。

“明早報官,就說是家裏進賊了,看看會不會有人反應過度。”

何進手上的線索還是不夠,隻能期待對方繼續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