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宋尚執意彈劾何進,吾等該遵照執行麼?”
袁隗捋了捋胡須,淡淡然地抱怨起來:“宋尚這是在自尋死路,盡管陛下終日沉醉於女色之中,但他對外戚幹政向來警惕,寵幸宦官,打壓我們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以為沒了何進,自己就能如願坐上大將軍的位置麼?恐怕未必吧。”
袁紹深以為然,他附和說:“那既然如此,我們是不是該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呢。”
“不,找幾個愛出風頭的邊緣大夫,上書意思意思得了,這樣即便陛下震怒,也很難發現我們有參與其中。”
“那何家那邊,需不需要提前知會聲,好讓他們有所防備。”
“不必了,我看那何進不過草莽梟雄,眼下隻是暫未得勢,想學那戰國四公子禮賢下士招徠名聲罷了,時間久了自然原形畢露,不值得我們拉攏。”
對於何進的評判,袁紹表示了不同的意見。
“可我看,那何進....”
還沒等袁紹認真分析,袁隗便粗暴打斷。
“你懂什麼?你不過是庶子出身,論眼界論見識,你能有我看人準?你隻需為家族做好分內事,有什麼情況記得第一時間彙報。”
“明白,叔父,是我草率了。”
袁紹攥緊拳頭,咬著牙吞下了委屈。
宋尚在宮內也算有些耳目,他知曉皇帝近來一直在深閨溫柔鄉中,奏折已經堆積了很久沒處理了。
他買通蹇碩,將成批禦史大夫的奏章塞到順手處,又將文案的順序打亂重新排列,好讓劉宏能第一時間知曉何進包庇弟弟何苗犯罪的事情。
終日的縱欲讓劉宏短暫的恢複了聖賢狀態,他敞開衣袍,在內庭中肆意灑脫奔跑。
蹇碩擔心天寒凍壞了身子,貼心地吩咐婢女在四周燒起炭火取暖,自己則去取來貼身衣物給劉宏披上。
“朕昨日做了個夢,夢見自己騎著龍征戰四方,所到之處無不臣服,哈哈。”
蹇碩適時的誇讚道:“如今四海安定,邊疆無恙,也是陛下治國有方啊。”
“那些個羌人,每次自己牛羊凍死了就打我們主意,下次若是再犯,我必定要禦駕親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蹇碩接著吹捧說:“我大漢人才濟濟,陛下隻需穩坐高堂,來日就能奏得凱歌。”
劉宏目光一掃,看到如山高的奏章,臉色瞬間陰沉不悅。
“桌子上這些堆積的東西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了,小事你直接處理就好麼?那些個官員,屁大點事都要上個折子,就沒點自己的決斷力。”
“小事奴才已經處理了,無需陛下擔心,但剩下的那些,恕奴才無能,能力才學不及,還是得陛下親自過目才行。”
劉宏甩了甩手,隨意拿起一個瀏覽。
“好了好了,無非是怕那些碎嘴子彈劾,說你越權幹政,他們又何嚐不是呢?一個個道貌岸然的,嘴巴功夫了得,真要幹事,卻推脫的比誰都幹淨。”
“廷尉送來的死刑核準名單,全是十惡不赦之人,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這南陽郡怎麼又鬧饑荒瘟疫了?前陣子不是才去賑災過麼?是不是底下人辦事不力,我記得何愛卿好像是本地人,要不讓他去實地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