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哪怕是剛出爐的熱菜，端過來幾分鍾也涼了幾分。
更何況是這提前準備好的，隻能說是溫熱尚存。
地方不大，四四方方的，跟新中式酒樓的包廂差不多。
菜肴是八菜一湯，葷素各四道，湯據說是中藥材燉的野生菌，有滋陰壯陽的功效。
何氏兄弟坐在迎風的門口邊，盡管屋內點了香爐，但寒風襲來吹到背上不免哆嗦兩下。
“這蒸餅有點硬啊，是想讓朕磕牙麼？”
劉宏前一秒還笑嘻嘻的，後一秒就笑不出來了。
蹇碩急忙跪下磕頭道：“奴才該死，這就去把禦膳房那些不知死活的家夥問罪。”
“也罷，這些菜半冷不熱的，隨便吃吃就好。”
劉宏頓時沒了胃口，隻得每樣試了一下。
何苗倒是頗具食欲，若不是母親和何進一直攔著，他能趕在劉宏下筷前把盤子清理幹淨。
漢代對香料的使用還沒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很多食物隻能說熟了。
至於好吃與否，在古代那個嚴重缺乏蛋白質的年代，有口嘌呤豬油湯喝都算是山珍海味了。
隻是那廚子的做法確實不太講究，膩得太膩，淡得又過於淡了，總有過猶不及的感覺。
“那廚子殺了算了，留著也是沒用的廢物。”
何苗嚇得噎住了，愣是不敢咳嗽。
何進倒是大膽，直接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求情。
“陛下，若是因為佳肴偶爾不可口便殺害無辜之人，那以後又有誰敢進獻忠言呢，要知道這逆耳之言可比那嚼蠟之食要苦上百倍。”
劉宏冷眼一看，蹇碩見形勢不妙，急忙岔開話題。
“陛下，久聞何大人乃是南陽當地有名的屠戶，想必對廚藝也略懂一二，何不讓他試試？”
劉宏眼珠子轉了一圈，來了興致，便問：“何愛卿，你都聽到了麼？來京城幾個月，手法技術有沒有生疏啊。”
何進沒想到會來這麼一出，隻是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隻好先打一劑預防針：“臣已數月未使菜刀，手法雖不如之前嫻熟，但那殺雞宰羊依舊不在話下。”
“隻是這烹飪，恕臣未學習過專門的技術，隻給草民百姓做過糊口的菜肴，恐怕難登大雅之堂。”
劉宏壓了壓手，連忙表示：“誒，無妨無妨，一試便知。”
氣氛總算緩和了點，劉宏命後廚把一些還沒來得及處理的牲口搬到院子裏來，方便何進操作。
何苗還惦記著桌上的佳肴，但隻能眼巴巴看著。
蹇碩讓人搬來了幾個桌椅拚接好，將半隻牛平鋪放在上麵。
“何大人，這裏是後廚平時用的十幾樣廚具，你要不試試？應該有你稱手的。”
何進笑著走上前，隨意抽了一把轉了一圈。
左右侍衛立馬湊上前，劉宏卻撥開人堆看著何進耍了一套雜技。
“好刀不挑人，我那會兒在市集上，若是刀不好用，在案板上磨一磨就好了。”
“這旋轉的刀法確實賞心悅目，朕見何愛卿眼睛都不用盯著刀，那菜刀也能在虎口指尖來去自如。”
“無他，唯手熟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