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螢道，“奴婢是想，公主想的對，萬一是西楚人害公主，他們定然不會有膽子承認，所以就算公主傳了這群西楚太醫來，他們也隻說公主沒事。”
明月暗暗吃驚，沒有想到夜螢能有這份推斷，可見原本的笪瑤公主也不是等閑之輩，才能把身邊人調教成這樣。
她環顧四周，發現內殿中包括夜螢在內一共隻有五個宮娥，另四個是之前站在珠簾外的。想來夜螢敢如此說話，定然是因為這五人都是從東齊陪嫁過來的，是笪瑤的心腹，那自然也很熟悉笪瑤的人，沒準能從她的舉止中看出破綻。
但是，在她沒有弄清為什麼會變成笪瑤公主之前，還不能讓她們發現自己是假的。
明月招了招手，夜螢並那四個宮娥都跪到了床前來。
明月道，“今日我突然暈厥，腦子到現在還混沌沌的，好像記得不一些事了。如今不比在西楚，你們不要對外說。如果發現我有什麼疏漏，就及時提點我，知道嘛？”
“奴婢知道。”“奴婢曉得分寸。”
這時外頭傳來動靜，夜螢出去看了看，回身對明月道，“公主，去找試藥婢女的人回來了，但隻她一個人，沒帶人回來。”
明月心頭一沉，低聲道，“傳進來。”
走進來的是個瘦小單薄的小宮女，還沒有品節，跪在下麵瑟瑟發抖。顯然是夜螢怕笪瑤公主要找藥婢的事情引起他人注意，故意差了這麼個不紮眼的去奴巷。
明月問那小宮女，“你看到莊明……那個試藥的了嗎？”
“回公主，人看著了，燒的不省人事。奴巷的崔管事讓奴婢先回來請示公主——人都這樣了，是不是還要抬來。”
抬吧，東宮正辦喜事，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明為什麼要弄個不死不活的人進來。不抬吧，奴巷的人生病根本沒資格找大夫看一眼，甚至連口草藥的吃不到，一切生死聽天由命。難道讓她眼看著自己等死？更何況，在昏迷之前，那個畜生……
明月蹙眉，原先她痛糊塗了，如今清醒著一想不難認清究竟是誰。她已入奴巷三年，崔管事犯不著等到今天才來動手，所以，就是那個把自己帶來給笪瑤公主試藥的小太監了。就算她會把人抬到東宮來，也不能放在這種人的眼皮子底下，憑白給自己找堵心。
“夜螢。”明月眼睛半眯，眸中閃過一絲冷厲，“去告訴東宮的管事，那個帶人試藥的小太監眼睛不幹淨，老想往我屋裏偷瞧。讓管事利索的把人給辦了，往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至於夜螢是否覺得此舉不符合笪瑤公主的脾氣，她莊明月也沒心思去管，更沒度量繼續任這人逍遙法外。
明月再次看向地上的小宮女，“我知道你是住大通鋪的低等婢子，從今天起你升為三等宮女，去奴巷照顧那個藥婢，太醫我也會想辦法弄去的，你需要什麼盡管問我開口，隻管務必把人照顧好了，如果她醒過來，立刻就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