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遇到一個男子在意亂情迷的時候還會有心力思考她的技巧從何而來。可眼下根本沒有時間佩服楚風有這份定力心智。
不敢正麵回答,莊明月盈盈可憐的看著楚風,希望他會心軟不計。
可是楚風不為所動,陰沉的目光似能透人身體。
莊明月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萬一他發現了她是假的,後果不堪設想。她已讓人占了尊貴的地位,如果再失去楚風的心,就一無所有了。
不,一定有辦法的。
這具身體在奴巷三年,楚風不可能了解的麵麵俱到,反之她生於宮廷,長於宮廷,知曉宮女太監耐不住身體的需要會不少陰暗手段。
莊明月看向楚風,聲音淒然,“這種事,你以為我願意嗎?你以為我在那種地方的日子好過嗎?你以為太監就不會毛手毛腳了嗎?”說著說著,眼角留出了兩行熱淚,梨花帶雨,尤為楚楚。
楚風沒再說話,握緊的雙手青筋暴起,極力壓製著內心的情緒,憤怒、不甘、還有,無法抑製的自責。他一言不發的轉身,徑直繞過書桌,往門口走去。
莊明月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可幾乎是下一瞬,楚風飛一般回身,死死的把她擁在懷裏,瘋狂的吻住了她的眼淚。
很快,東宮的風向標變了。
一麵是與太子冷戰的太子妃,一麵是深得太子庇護的莊明月,誰都知道該向誰示好。
而且風生水起的那位還處處找茬,似乎想將笪瑤取而代之。
今日說飯菜差了,明日說炭盆煙大,輕則打罵,重則鬧到太子爺麵前去。楚風大發雷霆,烏達幾乎按照太子妃的例重新準備了一份來伺候莊明月都還是不能讓其滿意,東宮上下叫苦連連。
夜螢日日回來三八這種事情,笪瑤拒不表態,隻私下散了碎錢安撫受過氣的宮人。
時間一晃又是幾日。
午後天晴,後花園亭子裏泄了半池陽光,暖洋洋的。
笪瑤坐在美人靠上教夜螢等人煮茶,忽然宮人來報,“莊姑娘到。”
莊明月一身淺紫孔雀紋錦襖,披著銀狐裘皮,婀娜的走進亭子來。她不言不語,隻往笪瑤對過一坐,看起來倒更有幾分東宮我最大的意思。
夜螢見怪不怪,領人、扯茶具、退到院外,一氣嗬成,笪瑤都忍不住流露出了讚許之色。
耳邊傳來一聲冷哼,莊明月換了個坐姿,如今吃穿用度上了台階,養的她越發出挑。指甲也留了起來,染著蔻丹,此刻指甲摩過美人靠的木頭麵子,發出茲茲的聲音。
等院中沒了旁人,莊明月不耐煩道,“前幾日不是說派人去打聽了嗎?有沒有結果?還能不能換回來?”
笪瑤搖搖頭,“再等等吧,也許很快會有結果。”
“還等?還等!我看你根本沒打算換回來吧。”莊明月皺眉,“你以為坐著太子妃的位子就了不得嗎?我一樣能把你拉下來送回奴巷去。”
“你憑什麼拉我下來?”
“就憑殿下現在在乎我。”
笪瑤笑笑,帶著一絲蒼涼,“沒錯,他在乎你——莊明月。”
如果你不是莊明月,還會有今日的得意嗎?
莊明月被噎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我沒得意,我也沒有跟你鬥。”笪瑤看著莊明月,繼續道,“你把我踩得越低,將來換回來的時候,你就在楚風眼裏越低微。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懂,笪瑤公主。”
莊明月的整個臉都皺了起來,正要發作,笪瑤忽然做了個“有人來了”的手勢。
自從換了這具身體,她的耳力大勝從前,連三四丈開外有鳥飛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會兒聲音是從沒有夜螢守著的方向來的,來者腳步零碎,呼吸聲此起彼伏,應該是好幾個人的樣子。
笪瑤轉頭,往花園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