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在門口等了一段時間,笪瑤才從屋裏走出來,不好意思的揉著膝蓋對老婆婆道,“我剛才撞了下腿,痛的半響沒回過神來,讓婆婆久等了。”
老婆婆微微變色,著急的問,“撞的可厲害?要不要上藥?”
“沒事,我這就去做飯。”她笑笑,走了兩步,又回頭問,“婆婆手邊有沒有附近的地圖?”
“地圖?”老婆婆想了下。
笪瑤補充道,“我在山裏總覺得哪兒都長得差不多,怕迷路,才不客氣的問一聲,若是沒有也沒關係。”
老婆子恍然大悟,一拍手道,“有嗬,我兒以前打獵的時候,繪過一份地圖,不過老婆子不記得擱哪兒了。你去做飯,讓我找找去。”
“多謝婆婆。”
笪瑤轉身到柴房裏抱出柴禾,看到老婆婆慢悠悠的往臥室裏去,看樣子真去找兒子的地圖了,笪瑤埋頭在廚房折斷柴禾,點火熱灶,順便把剛才挖的紅薯洗幹淨了煮上。她做的很認真,等火苗上來以後,也一直坐在旁邊看著,隨時加柴禾。
古言方從車廂裏出來,便看見一道黑影臨空幾個起落來到了前方。怕驚擾了剛入睡的息川,他立刻對黑影使了個眼色。轉身把厚重的車簾拉好,才走過去,帶著黑影到稍遠的地方駐足。
“什麼事?”
“姑娘想要一幅地圖,特來請示公子是否給予。”
“地圖?她要地圖做什麼?”
“說是怕在山裏迷路。”
古言沉思片刻,道,“找個簡單些的給她,注意隻能有東齊的部分,不要把北離也帶上。”
“是。”
過了一會,笪瑤把紅薯盛在碗中端出去,便看見老婆婆拿著卷泛黃的紙從屋裏出來,道,“老婆子記性還不錯,姑娘要的地圖找著了。”
笪瑤高興的謝了,接過來草草看了下,地圖並不詳細,比例還有些不正常,果然像是獵戶們自己畫的那種。不做聲色的放下地圖,笪瑤陪著老婆婆吃完飯,又收拾了碗筷才走回房,把地圖攤在床上細看。
地圖雖然畫的並不細致,但對山中比較危險的幾處地形都做了特別的標示。
笪瑤合上地圖,靜靜的躺倒在床上。眼簾微合,蓋住了深處的思緒。
未過多久,她起身走出房間,對屋外閑坐著的老婆婆道,“婆婆,雪停了,我隨便出去走走,看看山路是不是難走,若不難走,我明日就動身了。”
老婆婆也不挽留,隻是有些惋惜的道,“可憐老婆子又無人說話了,你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好。”
息川睜眸醒來的時候,車子正在緩慢的行走,輕微的震動通過輪軸傳遞上來。他收攏了一下精神,坐起來。
“公子醒了?”古言的聲音在簾外響起,隨即把當下的情況彙報,道,“姑娘剛出去轉轉,暗衛跟著她呢。”
而他們不能跟的太近,所以古言才駕車順著暗衛留下的記號走在最後。
息川頷首,坐起來靠在車廂上,內壁都用柔軟的布鋪墊過一層又層,靠著非常柔軟。服藥之後,會覺得困倦,而醒來的時候頭還會痛上一段時間。
息川沉默了有一陣子才再開口,“還有什麼特別的嗎?”
古言想了下,道,“還跟以往一樣,不過姑娘今天要了份地圖。”
息川眸色一沉,“地圖?”
“姑娘說她怕在山裏迷路,就弄了分給她,沒有標上北離……公子?”
話未話完,息川猛地掀開車連走出來,駕車的古言嚇了一跳。
“她發現是我跟著了,如今往哪個方向去?”
“西南。”
古言想了想這一路上暗衛做的記號回答,見息川一臉嚴肅,怕會動氣影響身體,古言又忍不住勸道,“可是姑娘沒表現出發現我們的樣子,而且我們做的那麼周密……”
“再周密也肯定露出了破綻!”息川打斷古言,這一路往北笪瑤從來不用地圖,段成飛都教過她如何辨別方位,如果她要地圖肯定是想找個適合的地方——逼他現身!
“西南有個懸崖,找近路往那邊去!”
“是。”
一聲鞭響落在馬上,古言正要拉韁提速,身後忽然一道冷風,息川已等不及飛身而起,落在前方馬鞍都沒有放置的馬背上,扯斷連著車廂的繩索,疾馳而去。
正午的東陽曬在身上格外的溫暖,尤其現在是大雪之後,天空清澈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