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楚風輕身一躍，落在女子的身邊。
她眼神溫柔的看著他，這麼些年過去了，她的容貌與小時候不一樣了，那雙眼睛卻依然清澈如水，眸底的水光亮的像星子一般。
“楚風，我最近想起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聽她開口，他在旁邊坐下。
身體沒有靠在一起，卻挨得很近，能感覺彼此身上的氣息和對方的體溫。
笪瑤笑了一下，遙指天邊莊家的方向，道，“我上十歲之後，娘親經常拉著我教說將來如何為人妻子的道理。”
她笑著，繼續道，“也許是她意識到我與你的關係，將來難免需要嫁入皇室，為妃為嬪，所以雖然我爹沒有娶妾，娘親卻常告訴我，將來與夫君舉案齊眉的同時，千萬不能由著性子耍脾氣小心眼，要以夫家延綿子嗣，開枝散葉為先，開懷大肚，請夫君雨露均沾，視其他女子親如姐妹。”
“為什麼想起說這些？”
楚風剛俊的臉漸漸變得沒有表情，他看著她，拉下她指著家園的手問。
笪瑤無聲一笑，沒有掙出他的手，另一隻手把懷中抱著的蘭草放在一邊，身體輕微一側，就靠近在了那個溫暖，但她一直抗拒的懷裏。楚風的身體不禁一僵，挺得直挺挺的都不敢動。
但聽懷中的女子道，“莊家變故之後，我知道我恐怕再難與你有任何可能了，心裏失望難過的時候，就想想娘親過去說過的話。我考慮你的難處，理解你的角度，知道你的身份需要配的上你，身後家族能在朝堂上幫助你的女子，而不是我那樣沒落在奴巷之中的奴籍婢女。”
她低低的說著，耳聽著所靠胸膛中蓬勃的心跳聲，“一直到你大婚的消息傳來，我都已經接受我跟你沒有希望了，沒想到後來醒來，卻成了另一個模樣，而且身份也變成了東齊的公主，你的新婚妻子。”
隨著她的話語，楚風想起當時發生的事情，洞房花燭中他對她粗暴的行為，不禁抬手摟著她單薄的肩膀。
如此的靠近，縱然嗅覺遲鈍，也連他身上很淡很淡的龍誕香味都能清晰的聞出來了，笪瑤緩緩閉上眼睛，道，“那時候，我知道你身邊還有其他的女子，卻從來不想到吃醋，隻想著就算得不到你的認可，也要盡好妻子的本分，要幫你安撫後院，瞻前顧後，與各處打理好關係，能給你登基的路盡一份綿薄之力。我想，那才是身為皇室之妻的自覺吧。”
“別說了，明月。”楚風啞聲開口，捧起她的臉，許諾道，“我不會再有別的人，也有足夠的能力不需要你與其他女人分享。哪怕我們一直身在皇宮之中，你也可以隻做普通妻子需要做的事，做飯熨衣，相夫教子，其他那些權衡利弊，明爭暗鬥都不會存在。”
“可那樣你要多辛苦啊。”
她伸手也捧住他線條分明的臉龐，輕聲的感慨中帶著鮮明的心疼和不舍，後宮於帝王而言，除了子嗣的綿延，也是朝堂勢力的權衡處，前朝的褒貶與後宮的榮辱息息相關，同樣是為君馭臣的手段。
“明月，相信我……”
食指豎起，按在他微薄的唇前，她要他噤聲，聽她繼續，“楚風，你不需要拿息川的標準衡量自己，北離有一夫一妻的傳統，他可以給我的，與你能給的不一樣。”
楚風的身體猛然一震，親耳聽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作何反應，如何回答。
她這是願意跟他在一起了嗎？
這樣的意識忽然如潮水滿起，吞噬了他全部的意識，那個年輕的帝王小心翼翼的問，“你答應與我在一起了嗎？”聲音輕的，就好像稍微大聲一點，眼前幸福美好的東西就不會消失一樣。
笪瑤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可這樣的神情落在楚風眼裏已勝過千言萬語，他激動的差一點要不顧此刻身在屋頂之上，就把她抱起來旋轉。然而真實做出的舉動，卻是低頭緩緩的靠近，男子熾熱的鼻息撲在臉上，帶起酥酥癢癢的感覺。
笪瑤緩緩閉眼，感覺到他幹燥柔軟的唇落在眉心上，然後下移，點過她的眼簾，鼻尖，最後覆蓋在她唇上。
心心念念渴求了這麼久的親吻，並沒有熾熱和急躁，反而那麼淺淡。他徘徊在她的唇上，好像青澀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