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很活潑開朗,但她心理疾病依舊存在,必須每個月去心理醫生那邊接受心理疏導。”
“七年了,寧姐下落不明,不知是死是活。如果遺體至今沒找到,還能留有一些她還存在於世的樂觀幻想。”
“可是一旦找到遺體確認死亡,那麼阮阮身為阮寧姐的女兒,又該如何再次承受失去母親的痛苦?”
他表情漠然看著明嫣語。
明明是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可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刻入骨髓的恨。
是啊,怎能不恨?
明嫣語的腦海中,不由回憶起學生時代的謝嶺遠,跆拳道賽場上的謝嶺遠,還有站在法庭上的謝嶺遠……
那時的他,是何等的少年意氣風發!
而現在的謝嶺遠,卻連最簡單的走路都隻能保持慢吞吞,蹦跳動作就更是沒辦法做。
她歎了一口氣,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安慰說:“阮寧姐一家發生的事,與你無關,你也是受害者。”
“還有,你不就是阮阮的親人嗎?隻要你還好好的,阮阮在這世上便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有你在,她不會有事。”
提起孟知阮,謝嶺遠臉上冰冷的神情,終於有了溫度。
他靜默一會兒,轉頭看向玻璃窗外大片的鬱鬱蔥蔥。
“我總有種感覺,當年在背後操縱生死玩弄人心的那個人,或許跟我或者阮阮有著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
“凡是接觸過蔚藍集體施暴案的相關人員,包括參與調查的警員在內,沒有一個人有好下場,就剩下我和阮阮。雖然我也失去了一條腿,但起碼人還活著。我想這肯定不是偶然。”
謝嶺遠黑眸深沉,啞聲說:“在我覺察不到的角落,或許仍然有人在盯著我們。”
明嫣語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嗯,我們可以轉變一下調查方向……”
“走吧,我帶你在青城大學裏逛一逛。”
謝嶺遠卻是轉移開冰冷話題,從真皮沙發上站起。
“你才回國,我便把這麼個燙手山芋丟給你,實在抱歉。還有,謝謝。”
他道謝的樣子很真誠。
明嫣語臉上露出笑容,嗔怪地朝他笑道:“不錯啊,我竟然能收獲堂堂謝大總裁的道歉和感謝,我也算是不虛此行了吧。等回了家,我得好好跟我老公炫耀炫耀才行。”
謝嶺遠去前台結了賬,然後很紳士地給明嫣語推開咖啡店玻璃門。
他問:“休寧最近怎麼樣了?”
明嫣語歎氣:“還行吧,他成天背著沉重複雜的望遠鏡設備領著學生去山裏觀測星星,我身為他老婆,身為他最親近的人,都能好幾天找不到他的人。”
明嫣語背起自己的香奈兒包包,跟隨在謝嶺遠身側一起往外走。
兩人沿著校園裏的石子路,邊走邊說話。
好像又回到他們在清北法學院的學生時代。
本來還肩並肩走在一起。
可是這時,從斜後方突然衝過來一隻雪白碩大的北極熊人偶。
不但用肥碩的大白屁股撞開明嫣語,然後還旁若無人地自己穿插進兩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