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明月望不見(1 / 2)

從宮裏領回來的靈芝仙草被趙德昌徹底忘在了腦後。

自那日之後,二娘與趙德昌感情日睦。而趙德昌得了官家的允許,更是毫無顧忌,但凡二娘喜歡什麼,哪怕隻是無意中提到過的東西,他也必要弄了來。

因著二娘從前在瓦子裏唱曲,他甚至打算在自己的府裏搭一個戲台,讓二娘得空了去唱曲。

二娘雖然感動非常,卻也哭笑不得。唱曲原是她謀生的手段,遠談不上多麼的喜愛。如今就是撂下了,也並沒有什麼可惜的。何必這般大張旗鼓?

然而飛雪勸她,“姑娘雖然不喜歡,然殿下這般積極,想來心裏是喜歡姑娘唱的。既然是殿下喜歡,姑娘便投其所好,也需得將這門手藝撿起來。總算是有一技傍身。婢子這話不好聽,卻全是為了姑娘好。”

自從上次那事之後,二娘對飛雪也比從前看重,許多私密的事情,也叫她知曉。飛雪因知道主子看重,自然格外賣力,事事都為二娘考慮到前頭。

所以雖然她一句話便戳破了二娘的幻想,讓她醒悟自己如今都身份,並算不得什麼體麵。

——趙光義雖然默許了二娘留下,卻到底不曾按趙德昌的意願,給二娘一個封號。

所以不論此刻她與趙德昌如何柔情蜜意,都不該忘了,自己身邊仍有危機。能為自己增加些砝碼,總是好事。二娘雖不願意這般俗氣的考慮這些,卻也不得不如此。

所以最後,那戲台子雖是不曾搭起來,二娘卻也時不時的,唱上幾句。

而且飛雪並未說錯,趙德昌的確是喜歡聽她唱曲的。每每閉著眼睛靠在榻上,神情沉醉。

不過饒是有那麼些小小的磨擦,但兩人之間的感情,卻是炙熱而純粹的。

而趙德昌對她的喜歡,那是從他的眼睛裏,便能夠看出來的。有了這些,二娘也知足了。

與此同時,趙德昌也並沒有放棄調查上次那件事中蹊蹺的地方。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托付給張旻來查的。至於張旻用了些什麼手段,趙德昌全然不關心。

這日趙德昌正和二娘坐在一處看書,見二娘有了看不懂的地方,便為她解惑。飛雪卻忽然敲門進來,稟報道,“殿下,張先生派了人過來,說是請殿下出去說話。”

張旻在這府裏雖然威信極高,但是並沒有什麼具體的位置。眾人便也是“張大郎,張大郎”的叫著。但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關雎館裏的人對他卻比從前敬重多了,言必稱呼張先生。

趙德昌有些驚訝,不過張旻是很有分寸的人,既然找他,必定是很重要的事。

安撫了二娘幾句,他便匆忙趕去了澹然軒。

張旻已經在等著他了,見到他,便徑直道,“三郎,上次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到底是誰從中作梗?”對於趙光義忽然想要處死二娘一事,不論過去多久,趙德昌但凡提到,必定咬牙切齒。這個人能夠隨意左右官家的心思,可見其手段之高明。

張旻道,“我查出來了,說是官家那幾日召見過欽天監監正。原本那幾日暴雨,官家這麼做,並沒有什麼不妥,因此我也不曾想到,就是在這裏出了紕漏。”

“哦?到底是怎麼回事?”牽扯到欽天監,便不怪官家這般嚴肅的對待了。畢竟有些事,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的。趙德昌咬牙,“這些人無故中傷,當真可恨!”

張旻搖了搖頭,“欽天監監正入宮時,陛下曾問起他‘客星犯主’之事。但這話頭,卻並不是他提起來的,官家身邊的人說,此事極有可能是趙相公提出來的。下冰雹的那一日,他便在宮裏。”

“趙普?!”趙德昌聞言一愣,“他為何要這般費盡心思來對付二娘?”

不怪他不敢相信,二娘不過是他府裏的一個侍妾,名不見經傳,趙普身為一國宰輔,竟耗費心力,還用了這等匪夷所思的法子來對付她,著實令人費解。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事情大概是能夠肯定的。還有,李德妃娘娘,似乎也對官家提起過此事。”張旻道。

“德娘娘?”趙德昌想起當日劉全奇怪的態度,“你還查到什麼了?”

“之前秦國夫人曾進宮,向李德妃娘娘說起過二娘子的事情。當時德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春杏,曾經替秦國夫人想了個法子,讓她瞞著你處置了二娘。”張旻道。

“好大的狗膽!”趙德昌罵了一句,猶不解恨,又將桌上的一個杯子摔在地上,“我當真是太過好性,這些人便當我是死人麼?我府裏的人,可是能隨意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