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潘氏顯然也是讚同宛心的說法的,聞言總算是氣順了些,道,“你說得對,是我糊塗了。我肚子裏這個,是襄王府唯一的種,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小賤人豈不是更加高興?”
宛心鬆了一口氣,“夫人能想通就好。那小賤人就在那裏,又跑不掉。等小世子生下來,夫人得了閑暇,再去收拾她就是了。何苦現在為了她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正是。別說她還在外頭,根本不能進門,想來是個出身低下的。就是府裏的這幾個,也有官家賜下來的好人家的女兒,那又如何?夫人是正頭娘子,還會被她們壓過了風頭不成?”宛如也從旁勸道。
潘氏雖然當時應了,但事後自己獨自睡在床上,想起來王爺此刻怕是正陪著那小賤人,心頭的火便又重新拱了起來。這口氣要是不能出了,她簡直吃不下睡不好。
再說,她便是對付那小賤人,也不必自己動手,又能有什麼閃失?
想必,潘氏便暗自開始安排了起來。
笨人一旦開了竅,便是許多人都料不到的。潘氏竟然瞞過了自己的兩個大丫頭,往外頭遞了消息,將二娘的住處,趙元侃過去的日子,那院子裏有些什麼人,都查的一清二楚。
當聽到張旻正是給趙元侃牽線搭橋之人時,她不由咬牙。早看著那張旻不是個好的,處處與自己為難,卻原來忠心的主子是外頭這個呢!她倒是要看看,那小狐狸精,到底什麼模樣,迷得男人們一個個五迷三道的,為了她連家都不顧了!
這日趙德昌又出門來找二娘,潘氏得了消息,便領著人尾隨在後頭。到了這一步,宛心宛如也是勸不回她的了,隻得無奈的跟著,來到了二娘所住的那個小院子。
這般陣仗,自然是將周圍的居民都驚動,瞧見眾人簇擁在中間,衣飾精美,氣度儼然的潘氏,不由議論紛紛。不一時便腦補除了富貴人家抓奸的一場大戲。
饒是潘氏心頭有氣,被這麼一說,也有些尷尬得下不來台。她並非是無知村婦,如果今日之事鬧到了官家麵前,對趙元侃也不是什麼好事。她倒不是擔心趙元侃,隻是現在自己肚子裏有一個,所思所想,便都圍著兒子去了。若趙元侃過得不好,她的兒子豈非也要受罪?
這麼想著,她便有些躊躇起來。事已至此,自然不能無功而返,但到底要怎麼做,她卻也拿不定主意。
而這時候,院子裏的人也已經發現了外麵的人。跟著趙元侃出來的都是人精,見是潘氏來了,便都忙進去稟報。趙元侃和二娘麵麵相覷,尷尬的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來。我這便讓她回去。”
二娘搖頭,“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都有這一日的。潘氏大約是想來瞧瞧我,其實我也想瞧瞧,被官家指婚給三郎,最後將我從府裏擠出來的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趙元侃正要說話,便被二娘打斷,“她既然找來了,一次不行,總會再來第二次的。想必是一定要見到我才會甘心。不如三郎派人去請她進來做客。免得叫人看了笑話。”
趙元侃想了想,若自己教潘氏回去,她必定不肯,鬧起來泄露了身份,的確是個麻煩,便應了。
外頭等著看抓奸戲碼的人,便眼睜睜的看著那院子裏出來一個人,便將那位貴婦人請了進去。
沒了熱鬧,這些人便都漸漸散了。
潘氏進了院子,便四處打量。瞧著倒還不錯,隻是也太小了。見這情形,心倒是有些放下來了,那小賤人,未必就真的那麼受寵。不然怎麼也該金屋藏嬌了。
這時候二娘已經迎了出來。為了不讓潘氏反感,她特意要求趙元侃留在屋裏。
“見過夫人。”二娘福身行禮,然後才道,“夫人駕臨,奴家有失遠迎了。”
潘氏見一個容色極佳的女子盈盈走來,朝自己福身行禮。定睛一看,便見她做婦人裝扮,穿著一身水藍色團花的錦袍,衣裳是半舊,還有些鬆,想來是極家常的打扮了,一舉一動,都帶著風情。
想來這就是那小狐狸精了,饒是潘氏卯著勁兒非要挑出些許不是,但也必須承認,對方是個美人,容色不輸自己,至於氣質,各有千秋,但男子顯然更喜歡這種溫柔似水,而不是自己的盛氣淩人。
“你叫什麼?”她打量夠了,這才傲慢打開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