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南樓煙水長(1 / 2)

“子惠,你連解釋都不願聽了麼?”趙元侃無奈的站在屋外,抵著門道。

幸而張旻見機得早,將其他人都打發走了,他這樣,也不至於會被人瞧見。

二娘隔著門,背靠著牆站著,努力克製住自己打開門的欲望,淡淡道,“那你就這麼說。”

……趙元侃無奈,隻得低聲道,“既然你這麼說,便隻好如此了。那個孩子,其實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但我曾有一晚喝醉了,似乎夢見了你。醒來後雖然身邊沒人,卻還是覺得奇怪。推算日子,應就是潘氏懷上的日子。這事太過丟臉,我也不知怎麼對你說。”

“所以那孩子,是潘氏使了手段,才能懷上的?”二娘手握成拳,壓抑住心頭的歡喜問道。

趙元侃頓了頓,認真道,“子惠,我隻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我想你大約不會喜歡……別的事我都做不到,但我願盡力讓你歡喜些。誰知到底還是沒做到。”

二娘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原來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趙元侃也曾為自己花費了這樣的心思!

便是她,年紀漸長,有時也想有個孩子,聊解膝下寂寞。何況他是身份高貴的皇子,肩負著皇家開枝散葉的重任,這麼多年不曾有孩子誕生,不知承受了多少壓力。

她打開門,撲進趙元侃懷裏。這一刻,她忘記了襄王府裏的姬妾,忘了趙元侃有孕的妻子,滿心沉浸在歡喜之中,為趙元侃對自己的用心而感動。

同時,在內心深處,又有些“同情”趙元侃,因為這件事,他也算是受害者了,偏不能找人申訴。

趙元侃其實也有些尷尬。他自認為什麼事都是可以對二娘說的,但唯有這一件,實在是太過有損他男子的威嚴,是以才瞞了下來,誰知就因此惹了二娘不高興,最後還是得說出來。

不過看到二娘這般感動,便是丟臉些,也無所謂了。

事情說開,二娘心裏雖然仍有疙瘩,但對趙元侃,卻怎麼也擺不出冷臉來了。且因了此事,竟將那“再不見麵”的誓言打破,趙德昌便三不五時的往這裏跑。

反正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官家未必還記得二娘這麼個人。再說趙元侃又不將二娘接回去。

但這些情況,終究還是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那便是潘氏。

自己的丈夫整日不著家,這讓曾經寄希望於孩子,以為自己懷孕之後,便能將丈夫的心收回來的潘氏來說,是個極大的打擊。不過她身邊的人都勸說她,“總要孩子生下來,王爺看見了,自然就喜歡了。”

潘氏雖然著急,但現在大著肚子,也不能做什麼,隻好等著將孩子生下來了。

但是自從進入端拱二年之後,趙元侃便常常出門,一整日都不回來的情形,也是有的。

潘氏娘家顯赫,所以趙元侃在外麵有些什麼應酬,她心中大致是清楚的,她娘也會將消息送給她。

偏最近這段時日,京裏安安靜靜的,論理說他應該更有閑暇才對,卻總是往外跑,叫潘氏如何不疑心。

因為猜測趙元侃是被外麵的女人迷了心,她便立刻要叫人去查。

不過這府裏的事情,少有能夠瞞過張旻耳目的,自然也就不了了之。潘氏查不到,隻好偃旗息鼓。

可是日子久了,總是會露出些馬腳,有時候趙德昌的衣裳上麵會沾上別的香味,有時候會多出之前不曾見過的佩飾,香囊,潘氏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懷疑是真的。

這一次她按捺住了心思,偷偷叫人往家裏送信,讓她娘去幫她查,這一查雖然沒弄清二娘的身份,卻是趙元侃在外麵養了個女人無疑了。

潘氏知道這消息之後,隻覺得像是被人拿著什麼東西直戳心窩子,恨得將屋子裏的擺設砸了個遍。

“賤人!我說王爺為何對府裏那幾個狐媚子不冷不熱,卻原來是外頭養了更好的了!”她恨恨道。

“夫人小心些,如今最要緊的,是護住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宛心上前攙扶著她,勸道。

“還管什麼孩子?這孩子便是生下來,就能比得上外頭的小賤人了不成?”潘氏咬牙。

宛心冷笑,“那又如何?外頭的小賤人再怎麼囂張,也是上不得台麵的。夫人你卻是皇上指婚的王妃,肚子裏懷著的,乃是襄王府的世子爺。將來整個王府都是世子爺的,外頭的人又能得什麼好?”

其實這也是女人的悲哀,抓不住男人的心,便隻好抓住錢和權這些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