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在廳內的首座上坐了下去,一旁的家丁忙端上茶來,寧王泯了一口道,“這和本王無關,隻是剛才見你光憑幾句證詞就認定這是土匪作下的無頭案,這才開口,彭大人,你這結論是不是下的有點過早呀?”
彭乾羽朝寧王走了一步,快速在心裏調整著計劃,“回寧王,下官隻是憑證詞作的初步推論,並非定論,如果寧王您另有看法,還望為下官指點一二”
寧王道,“審案子是你份內之事,本王不幹涉,隻是本王認為這案子還得查得再深入一些,土匪行事,往往不留活口,但據回來的家丁和轎夫講,那幾個人好像隻對胡管家有興趣,殺完人便快速離開,前後不過一瞬間之事,這怕不是一般的土匪所為吧”
彭乾羽點頭道,“寧王所言極是,是下官考慮不周,待回衙一定細細調查,還趙府一個公道”
寧王看了一臉趙郡馬,臉上滿是不屑,意思是說這個人也不過如此,徒有虛名之輩。
趙郡馬微微一笑,轉身對彭乾羽說道,“彭知縣,市井傳言你斷案如神,今日不如就在我府上就這案子斷清如何”
彭乾羽心中暗笑,這正是他正在計劃中的事,朝寧王和趙郡馬一拱手,“郡馬爺說了,下官遵命便是,隻不過......”
寧王抬眼看了他一眼,“隻不過什麼?”
彭乾羽看了看廳內的家丁和下人道,“能否......”
趙郡馬揮揮手,讓家人都退下,彭乾羽也讓衙役們也退出廳外,將門關了起來。
彭乾羽道,“寧王,郡馬爺,要審清這件案子並不難,難的是怎麼定案”
寧王哦了一聲,半眯著眼道,“案子還沒審,你就知道結果了?”
彭乾羽笑了笑,“不,下官不知,隻是郡馬府的大管家死於非命,不管是傳言中的土匪所殺,還是另有隱情的仇殺,都對趙家不利”
趙郡馬不解,沉聲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是非黑白,殺人償命,和我趙家有何關聯,彭大人你把話說清楚了”
彭乾羽微微一笑,“郡馬爺不必動怒,道理很簡單,如果說案子審完,胡管家確為土匪所殺,傳揚出去,怕是對趙家的威名有損吧,幾個土匪都敢對趙家的大管家下手,以後趙家來往大江南北的生意難保不會引起別的土匪的覬覦,誰都敢在趙家身上發發財,寧王,郡馬爺,有沒有這個可能?,還有,如果真的是土匪做的案子,想想不久前座山土匪殺了一個縣丞,便引來了兩千大軍圍剿,這次土匪竟然敢對皇親下手,郡馬爺,你能想像宿鬆會掀起怎樣的一場腥風血雨嗎?宿鬆亂了,對趙家真的好嗎?”
寧王和趙郡馬對視一眼,這個可能不是沒有,想趙家的生意遍布江南各省,貨物來往穿梭,那是相當頻繁的,凡事不怕對手太強,怕就怕有人帶頭,有一就有二,往後趙家就成了各路土匪都敢搶的一塊大肥肉了,最重要的便是寧王對宿鬆寄有一種特別的重望,宿鬆絕對不能亂,他此次來的另一個目的就是為張參將平定座山來的。
寧王表麵上不動聲色,“還有呢?”
彭乾羽很難從寧王臉上看出他是信還是不信,這人太過精明了,話說輕了嚇不住他,接著道,“再有,如果案子審完後發現是仇家特意所殺,胡管家是誰?那是你趙府的大管家,不管殺手的目標是他胡管家還是趙府,這都和趙府脫不開幹係”
趙郡馬冷哼一聲,“那就更要破案不可,還我趙府一個安寧”
彭乾羽在趙群馬麵前走了幾步,正色道,“這個自然,不過請郡馬爺再接著想想,胡管家有仇人嗎?胡管家又是為何和這些人結仇的,郡馬爺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這個趙郡馬想都不用想,實在是太多了,胡管家做的事幾乎都是他一手策劃和安排的,當然也有胡管家私下作的孽,這個他就不清楚了,趙郡馬不擲一詞,以示同意。
彭乾羽接著道,“方才寧王也說了,殺手的作案手法並非一般單純的土匪,說不定是以獵殺為生的職業殺手,什麼人才能雇傭得起這些人?依我看這肯定不是尋常百姓來尋仇”
聽彭乾羽這麼一說,趙郡馬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有這種人躲在暗處想對趙家不利那太可怕了,他神色慌張地看著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