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下,軍營中到處都充滿著忙碌的身影,各部將士都在積極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戰馬早已喂足了草料,一用箭簇軍械都在帳篷外堆積如山,隻待夜幕降臨,一場屠殺便要開始。
張耙子將一名深受他信賴的部下秘密叫進了大帳,告訴他,讓他帶上幾十個弟兄,換上土匪的服飾,提前埋伏在縣城通往座山匪巢抱犢嶺的必經之路上,待大軍一攻山的消息傳到彭乾羽的耳中,他必然會趕過去,再在半路上殺了他,嫁禍給土匪,如此一來,神不知鬼不覺。
張耙子認為座山土匪受招安影響,防備必定鬆懈,隻要趁夜突襲,便能一舉平定,然後提著亂匪頭子的首級向朝廷報功,再拎著彭乾羽的腦袋找郡馬爺道喜,告訴他彭乾羽已死,再沒有人調查賄銀之事了。
張耙子自認為這樣的安排已經是天衣無縫,正在他將一切都安排好,隻等差時辰之時,一匹快馬披著金黃的殘陽快速來到了軍營大門前。
當張耙子得知來人為寧王的家將之後,大驚失色,慌忙放下手頭的事,跟著來人出了軍營,來到距軍營幾裏外的一處山凹中。
山凹中的一塊大青石上,寧王雙手環胸,閉目沉思,周圍站立著十餘名帶甲武士,個個眼神陰鷙,給人一種不寒而栗之感,絕對都是個頂個的狠角色。
張耙子在距寧王五六丈開外便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寧王跟前,整理好衣甲,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朗聲道,“末將參見寧王千歲”
寧王緩緩的睜開眼,溫聲道,“張將軍別來無恙否,請起”
張耙子站了起來,一臉的虔誠,拱手道,“謝千歲惦記,末將感激不盡”
寧王微微頷首,“本王奉旨鳳陽祭祖,借道來看看郡主,聽聞張將軍在此用兵,特來相會”
張耙子道,“末將榮幸之至”
兩人一見麵,各自都是彬彬有禮,客套一番,這是寧王一貫的作風,對有點本事的人總是禮遇有加,頗有戰國孟嚐君之風,這些年明裏暗裏著實網羅下不少人才為之效力。
突然寧王話峰一轉,正色道,“張將軍,這些年本王待你如何?”
張耙子不知何意,不安道,“蒙千歲賞識,末將才有今日,千歲待末將有提攜再造之恩”
寧王點點頭,“好,你是個帶兵之人,應該知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之理”
張耙子馬上明白過來,寧王這是有什麼大事要交給他去辦哪,忙一拱手,誠懇道,“末將此生唯千歲馬首是瞻,但憑千歲隨意驅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寧王哈哈一笑,頓頓首,“恩,好,本王沒有看錯你,是這樣,本王在前些天路經九江府湖口縣時,聽聞縣內有一百年薑氏旺族,全族居於薑家莊內,另有傳聞莊內供有一神物,乃為昔日薑尚助周開八百年基業的神物,名為天神鞭,民間傳聞得此物可呼風喚雨,灑豆成兵,張將軍你聽說過嗎?”
張耙子還真聽說過這種傳言,不過他是不信真有這麼神的東西,就連那薑尚是否真有其人其事也是值得商榷的。
“末將聽說過,傳聞此為薑家莊的鎮莊之寶,從不示於外人見”
寧王哈哈一笑,捋著胡須道,“不錯,本王也是幕名已久,本想借此機會前去觀賞一番,卻不料吃了個閉門羹,那薑氏老族長非但不讓本王一觀,還告訴本王神物之說純屬子虛烏有,莊內並無此物,本王著實是討了個沒趣”
張耙子笑道,“能得到千歲您的賞識,也算是給足了薑家莊的麵子,想必世間並無此物吧”
“嗯!”寧王搖著頭,擺手到,“非也,無風不起浪,這種傳聞曆經百年長盛,本王確信此物就在莊內,此生若不一睹為快,實心有不甘哪”
張耙子低頭細細一想,以猜出七八分寧王的想法,“千歲想要那還不容易,派幾個直接去取不便是,何須同一老族長理論”
寧王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恩,本王正有此意,隻不過我身為皇室宗親,身為百姓之表率,怎可強取小民之物,那還不貽笑天下”
張耙子咽著口水,惶惶不安道,“那千歲的意思是?”
寧王哈哈一笑,拍了拍張耙子的肩膀,“本王在查薑家是否真有此物之事意外查得一事,薑家祖上原來曾在陳友涼帳下一謀士,為他出謀劃策對抗我太祖天兵,著實可恨,現今又對本王一再抗拒,實有大逆不道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