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招安這件事上,寧王和彭乾羽的態度竟然空前的一致,在對待張耙子的問題上兩人想要的結果也是商量好的一般不謀而合,隻不過這些事那基本都是用彭乾羽一手在操控,他隻不過無意之間暗合了寧王的心思,以寧王的老道和心機,彭乾羽在還沒有完全摸透他之前,還不敢當在他麵前過多的耍小聰明,免得一不留神把自己給搭進去。
寧王看著彭乾羽,緩緩道,“本王有什麼能幫到你的?”
彭乾羽嘴角一揚,“下官鬥膽肯請寧王能幫下官多爭取些時間,以下官職小官微,如果張將軍真的依旨而行,在這幾日便強行攻山,那下官也無能為力,生靈塗炭,在所難免了”
寧王有意試探著,不露一絲表情道,“他真要這麼做,本王又有何能敢違逆聖旨,這個忙本王愛莫能助,也請彭大人三思而行,張參將可是口銜天命,你這麼做就不怕獲大逆之罪嗎?”
彭乾羽心下一驚,暗道:這老寧王怎麼前後說法不一致,他剛剛不是還讚賞我的招安之舉嗎,怎麼一扭臉就又變了。
“當然怕,隻是感覺應該這樣做才是最合乎時宜的辦法,皇上遠在京城,所知難免有所欠缺,不能做到因地製宜,據下官明查暗訪,座山匪患隻不過是群生計難以為繼的百姓,多為良善之輩,其心並沒有反叛之意,若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他們必定感念朝廷大德,決不會再作出這些過激之舉,反之,若是強行剿滅,兵法有雲,攻城為次,攻心為上,收獲人心才是真正一勞永逸之舉,利在當代與後世,下官正是一直堅持這種想法,才敢拿雞蛋去碰石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好在是皇上並沒有直接給下官下詔令,這也給了下官能和張參將周旋的空間,並不能說下官是在違背旨意,若是因為此事而惹怒了皇上,那下官雖死無憾”
彭乾羽一番慷慨激昂,說完,咽了咽口水,暗暗在稱讚著自己,太他媽能吹了。
寧王臉上慢慢舒展開來,漸生喜悅之色,“恩,不錯,有血性,聽郡馬講你辦案手法老道,木本還要再給你加一條,靈牙利齒,不管你這番話是真是假,本王就衝你這敢觸龍龍鱗的勇氣,你的忙,本王幫了”
這時,趙郡馬忙朝寧王一使眼色,湊了過去,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嶽父大人,小婿以為您不應該當著他的麵對聖意不敬,真要做,暗中行事便可”
寧王哈哈一笑,站了起來,拍拍趙郡馬的肩膀,郎聲道,“你考慮的周到,但,凡事總不是一塵不變的,從現在開始,本王就要改一改這規矩”
趙郡馬大吃一驚,張大著嘴巴,半天也合不上。
彭乾羽一聽寧王肯出手相助,忙一行禮,“多謝寧王成全”
寧王一揚下巴,“說,要本王如何給你爭取時日?你需要幾日?”
彭乾羽嘿嘿一笑,快步來到寧王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切竊私語一番。
寧王聽完,一捋長須,哈哈大笑,揮揮手,“小事一樁,你隻管放心大膽去按你的想法做,其他的就就交給本王了”
彭乾羽一拱手,“好,下官不多打擾寧王與郡馬話家常,告辭了”說著轉身拉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寧王笑眯眯的望著彭乾羽離去的背影,表情漸漸變得異常冷峻,手中的茶杯被他緊緊的攥在掌中。
趙郡馬道,“您真打算幫他?萬一皇上知道了,怕是不好解釋吧”
寧王眼神充沛著騰騰的堅毅,沉默半晌後才緩緩道,“忍心吐聲了這麼久,也該真身了,借此事也看看皇上對我們是個什麼態度”
趙郡馬著急道,“你就不怕皇上怪罪而前功盡棄”
寧王不屑的冷冷一笑,“我那皇帝侄子精明著呢”
趙郡馬想了想又道,“那有關他在調查賄銀之事,還要不要除掉他?以絕後患”
寧王側目看了他一眼,沉思著,一擺手,“先不忙,你不是查過他的底嗎,沒有任何的背景和靠山,這樣一個小知縣怎麼可能會查這種驚天大案”
趙郡馬沉思一陣道,“那您的意思是張參將在從中惡意挑撥?”
寧王微微一笑,一捋長須,“你隻說對了一半,依本王看,他們兩個都想致對方於死地,你認為他彭乾羽會什麼會將這事透露給你,如果本王所料沒錯,這兩人都是在相互挑撥,以求借刀殺人”
趙郡馬深有感觸的點點頭,“那您為什麼要答應彭乾羽要幫他對付張將軍,丟掉一個將軍而得到一個知縣,這個買賣不合算”
寧王哈哈一笑,“你說的沒錯,但你忘記了一點,就是他們兩人說的事那是千真萬確的,你再想想,如果這兩人要對我們不利,誰對我們的危險最大?”
趙郡馬想也沒想,“自然是張參將,但他不敢對我們起二心吧?”
“你要記住,永遠不要相信依附於自己的人,這些人真正效忠的是名利,你再想想,如果賄銀之事泄露,那些依附於本王的官員會怎麼想?難保不會有人動搖,所以,張參將必須要除掉”
趙郡馬暗暗吃驚,“嶽父大人顧慮的是,但您就那麼看準彭乾羽無心和我們為敵?事情不會從他嘴裏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