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微笑道,“要判斷對方對自己有沒有敵意,不能光憑對方的外表,得看兩者之間的關係,我們和他之間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他為何要與我為敵?再有,他剛剛將一樁命案輕而易舉地顛倒黑白,這說明忠奸是非在他眼裏不起作用,現在你還認為他會拿賄銀的事去爭一個報效朝廷的美名嗎?”
趙郡馬緩緩點頭稱是。
接著,兩人在前廳中又將如何讓人彈劾張參將之事作了番安排,事情宜早不宜遲,最後,著親信家丁,將商量的結果飛速傳往京城。
彭乾羽離開趙府,一路心花怒放,看來這寧王也不過如此,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就把給他唬住了,看來,傳說多半不可信,從哪裏看這個老寧王也不像是個能操控大明王朝的二皇帝,他本來還打算在張參將軍中泄露賄銀的事上再添上一把火,好讓張耙子死得更快些。
不過,當他一聽寧王對自己招安的舉動不反對之後,他便馬上就改變了主意,寧王既然支持招安,那肯定是對張耙子的軍事行動不看好,這就行了,賄銀的事趙郡馬也一定早就告訴了他,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此事,可能會露出馬腳,還不如不提。
一回到縣衙,彭乾羽便將李忠從牢中帶到了後衙。
李忠已經知道自己的命是彭大人所救,此時一見到彭乾羽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和品級高底,一拱手,“救命之恩,沒齒不忘,請受在下一拜”
彭乾羽忙起身將他扶起,哈哈一笑,“我這小小芝麻官,哪裏當得起將軍大禮,來來,你身上有傷,坐下說話”
李忠感激地衝彭乾羽投去了一個誠摯的眼神,扶著桌子坐了下去,“彭大人,您怎麼會知道我被人埋在那裏”
彭乾羽給他倒了杯茶,“無巧不成書嘛,這些天匪患的傳言越來越重,我便讓趙班頭帶人出城四處巡視,沒想到竟然看到將軍你這般遭遇,也虧將軍你福大命大,大難不死將來必有後福”
李忠心中不安,他不知道彭乾羽有沒有看到他殺胡管家之事,心直口快不知道圓滑的他竟然張口忐忑問著,“大人,您還看到什麼了?”
彭乾羽更直接,“你是說你殺胡管家一事嗎?”
李忠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忘記了腦袋昨天撞在石頭上,立時一陣眩暈,他扶住桌子道,“那大人你......”
彭乾羽壓壓手,“李將軍不和著急,殺了就殺了,你這是為民除害,雖然是發生在本縣境內,但本官已經結案了,此事和將軍你一點關係沒有,安心養傷”
李忠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為何如此?”
彭乾羽嘿嘿一笑,眯著眼看著他,“如果我說我為國留下了一名良將,你相信嗎?”
李忠搖搖頭,“不信”
彭乾羽嗬嗬一笑,“夠爽快,你不用多想,我救你沒有任何原因,不管你信與不信”
其實彭乾羽救他那完全是出於不忍,為了殺胡管家而無辜讓他死的不明不白,真正是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
李忠半信半疑,緩慢地扶著桌子往門外移著,“好,大人不說,在下也不問,救命之恩,容日後再報,告辭了”
“將軍還有地方去嗎?”彭乾羽沒有起身,好像知道李忠走不出這個大門似的。
“不知道”李忠搖搖頭,他活下來又能怎麼樣,在張參將那裏他已經死了,不久之後他戰死的消息便會出現在張參將的陣亡名單上,他隻不過是一個已經死了的活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這吧,怎麼也得把傷養好再說”彭乾羽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李忠坐回來。
“多謝大人好意,我知道您和張將軍之間的明爭暗鬥,如果讓他的人知道是你救了我,隻怕會連累大人,還是離開為好”李忠還是個老實人。
彭乾羽羽哈哈笑著直擺手,“我和他之間,那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也不在乎多再多這一條,這樣吧,我給你在城外找個住處吧,等你傷好了,去留都隨你”
李忠見他說得如此誠肯,歎惜一口,“也罷,依大人了”
彭乾羽忙站了起來,一拍李忠的胳膊,“好,正好明天我要去看看我前些天做的事有沒有什麼結果,隨便把你送到那去”
彭乾羽想到了一個地方,漁村江家。
在張耙子的軍營裏,各部將領挺直著腰杆,全身披掛著威武的戰甲,如雕塑般站在中軍大帳之中。
張耙子也是一身戎裝,腰懸長劍,一手按在劍柄上,在眾部將麵前慢慢走著。
突然,張耙子,一轉身,快步走到帥案後,一拍桌子,厲聲道,“各部的任務都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眾人異口同聲。
“好,傳本將令,今夜三更造飯,五更出發,務必在天亮前拿下座山,記住,一個不留”
“遵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