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兒自從公公去世後,就和馬康一起搬過去和婆婆一起住。雖說結婚三年了,但以前,一直都是她和馬康過自己的小日子,那時候,她多麼想有一天能像別人一樣,能和婆婆住在一起,哪怕是一些零碎的家長裏短,杜娟也覺是,那是一種平凡的幸福,值得向往。可是,現如今,當杜娟兒真的和婆婆住在同一個層簷下後,她才明白,為什麼世間會有那麼多的婆媳關係處理不好。

伍春燕是知識份子,但在對待杜娟兒這件事情上,她的表現,連江一朵那個小市民婆婆都不如。自從馬安山下葬後,伍春燕就再在也沒有跟杜娟兒講過一句話。如果說從前不理她,是不接受她,但現在,伍春燕恨杜娟兒,盡管老伴在臨終前已經告訴她,這事不關杜娟兒的事。但伍春燕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這關,伍春燕固執地認為,如果不是杜娟兒隱瞞了老伴的病情,馬安山就不會走得這麼早。每次想到這裏時,伍春燕看杜娟兒的眼神都冒著寒光。

讓兒子搬過來,是伍春燕的主意,隻是伍春燕沒有想到,杜娟兒也跟著一塊搬來了。伍春燕看著兒媳婦在她麵前任勞任怨,她越發恨她怨她。所以,不管杜娟兒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杜娟兒做了飯,伍春燕不會吃,而是在兒子和兒媳婦吃飯的時候,自己到廚房去下麵。杜娟兒洗的碗筷,伍春燕會拿過來再洗一次,杜娟兒拖了地,伍春燕會再去拖一次。總之,杜娟兒不管做什麼,她都是複讀機。

這麼持續了半個月,連馬康都看不下去。這天晚上,馬康躺床上對杜娟兒說:“要不,你先搬回家,我再來慢慢說服我媽。”

“不,你媽心裏的結打不開,我回去了也不放心。”杜娟兒看著馬康說。

“辛苦你了,我媽現在這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凡事忍著點,有什麼不滿你就朝我發。”馬康緊緊地摟住杜娟兒輕聲說道。

有了馬康的安慰,杜娟兒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受的苦都沒有白受,既然愛馬康就要接受馬康的媽,她相信,總有一天婆婆會理解她。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了,伍春燕的冷漠與日俱增,當然這樣的冷漠隻是對杜娟兒一個人。如果不是馬康在兩邊周旋,杜娟兒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像自己說的那樣,會熬到婆婆接受她的那天。

這天晚上,馬康和杜娟兒和以往的每個夜晚一樣,躺在床上聊天。門外,突然傳來鋼琴聲,是伍春燕在書房裏彈鋼琴,這是馬安山去世以來,伍春燕每晚必彈的《夢中的婚禮》。也是伍春燕年輕時和馬安山定情彈的曲子。

在這彌漫的夜色,和溫柔的琴聲中,馬康的手伸進了杜娟兒的衣服裏。這半個月內,忙於馬安山的後事,他們幾乎沒有夫妻生活。在伍春燕麵前,馬康更是連親密一點兒的動作都沒有。有一次吃飯時,馬康給杜娟兒夾了一塊雞腿被伍春燕看到了,她當即就把碗摔到地上,生了一晚上的悶氣。

這以後,夫妻倆就盡力避免在伍春燕麵前表麵出親密的一麵,生怕不一小心就剌激到了伍春燕那敏感又緊張的神經。可是今天晚上,這樣的環境下,馬康和杜娟兒都有些情不自禁了。盡管如此,杜娟兒還是有些緊張,生怕兩人的聲音被外麵的婆婆聽到。她示意馬康停下來,躡手躡腳走近房門,慢慢上鎖,然後又不放心地扳了扳鎖把,確信關死無疑,才回身撲到在馬康身上。

“咚咚咚……”一陣急促得敲門聲傳來,喘著粗氣的馬康慌亂中從杜娟兒身上落馬,滾落到一邊,額頭上豆大得汗珠汩汩得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