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場,在一個角落處隨便坐下,倚著牆。洋平、雅芙和靜砂月都圍上來,擔心地問長問短。

三井還隻是遠遠站在一邊,皺著眉頭看我們,不說話。

見他默默地走到他們的休息區,發燒的頭暈、比賽的疲勞、受傷的疼痛......所有的難受頓時向我撲過來。我沒有心情應他們什麼,抱了劇本和雅芙還有洋平簡單對了幾句,幾個人就走開了。

三井壽他,果然是不關心我了嗎?

我閉上眼覺得難受得緊,不是一般的難受,是心累。好像心裏壓了太多太重的東西,已經超過了它自身的負荷,艱難地跳動著,也許隨時就會停掉。

天知道,我已經多少天沒好好睡過一次覺了。每天累得要命卻根本就睡不著,好不容易睡過去卻根本都睡不熟,每天都被一些怪夢驚醒。

天知道,我已經多少天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好像每一餐都食不知味,不再跟高宮和櫻木計較究竟魷魚圈該歸誰,而是大方地把那些便當交給他們解決。就這一段時間,我又瘦了一圈。田岡見了我還逗我說:“怎麼?最近女生流行難民身材嗎?”

這才幾天......為什麼就變了那麼多?地球照樣運轉,太陽照樣升起,學校照樣上課......可是為什麼,那些對我來說最重要的都變了呢?

告訴自己別再想這些了,但又不可避免地去想,我懷疑再這麼下去,自己就該患上強迫症了。

沒辦法,兩個大拇指按揉著太陽穴。想起以前,三井喜歡捉弄又疼愛地親親我左邊的太陽穴。於是條件反射性地把左手從頭側甩開,順著手不經意地看過去,是三井壽坐在休息區,靜砂月把毛巾和寶礦力遞給他。三井很溫和地笑了一下,點頭說謝謝。

雖然背對著我,但還是可以想象靜砂月的表情是多麼的不可一世。

固執地別過頭去,不看他們。

“喂。”仙道從對麵休息區跑過來,把手中還沒啟開的飲料遞給我。

我搖搖頭:“比賽時候我隻喝水的。”

“傻孩子,又怎麼了?”仙道扳過我的臉仔細看,“休息不好吧?這兩天心情不好?”

“還行,和開學前差不多。”我還是搖頭,更用力了,致使頭很暈。

“你呀,開學前就不對勁。”仙道無奈地說,“還真是讓我傷腦筋呢。”

貌似很久沒有聽過仙道對我說傷腦筋了,我笑了:“你早知道幹嗎不問我?”

“你不想說我幹嗎問你?”他反問,“你如果真的想說,就不用我問了。”

好吧,是我敗給仙道了。

“那就別問了,我也沒力氣說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讓仙道先去比賽,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比賽我也沒有心思看,隻是身邊不時有人過來,各個學校的男生女生,過來告訴我表現很好繼續加油之類的話。我漫不經心地應著,腦子越來越理不清。

比賽結束之後,觀眾都離場了,大家也都換好衣服出來。開著的大門外還是永不停息的大雨,恭敬地和教練們說再見,人卻還倚在牆上,賴在地上不肯起來。

“不走嗎?”仙道把手給我,想拉我起來。

“不了。你們先走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呆一會。”我無力地回答,“最後走的人把燈和門關上就可以了。”

“三井學長,我們走吧?”靜砂月挽著三井的手臂,樣子很親密,聲音也十分醉人。

三井看我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三井壽你!”宮城生氣地喊,下文還未出口就被彩子打斷了。

我的頭轉向另一邊,不想看那一把傘下依偎著的兩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