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雲知畫的臉色立即尷尬了,嘴角那抹笑容也僵硬在了嘴邊,一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模樣。
“哪有,皇奶奶,我看雲三小姐這畫比宮廷畫師畫的好太多了。”
龍天佑不服輸的反駁道。
太後搖了搖頭,“世人誇大其詞了。”
還是瞧不上,怎麼看都覺得不好。
龍瑾瑜這個時候卻是笑了起來,開口道,“皇奶奶,您怕是對知畫寵愛還不夠,若是這畫是您幹女兒畫的,那一定是上層佳作了。”
龍瑾瑜這話並沒有反諷的意思,隻是以玩笑的形式說出來,果然話落,大家就都笑了起來。
“對,二哥說的對,皇奶奶就是偏心雲淺夕,讓她畫一個你看看,您立馬就看出知畫小姐的華藝是多麼出眾了。”
凡是能打壓到淺夕的地方,龍天佑都是毫不猶豫的開口。
“對,哀家就是疼夕兒,夕兒就算是就畫個葉子,那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葉子。”
瞧瞧,太後幹娘就是這麼的寵淺夕。
“幹娘,瞧你說的,夕兒怎能畫一片葉子送給你,就算是要送那也要畫個百花爭豔,哈哈……!”
淺夕打著哈哈說道。
太後一聽精神了,“夕兒還會畫百花爭豔啊,那就畫一個,記得當初你三姐就畫了一幅百花爭豔送給了皇後,今日你畫一個送給幹娘,看看你倆誰畫的好。”
龍天佑一聽淺夕要畫百花爭豔,驚的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他好笑的開口,“牛皮吹大了,一會兒看你怎麼下台。”
“切。”
淺夕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然後淺夕走到宣紙的跟前,執起墨筆,架勢擺在那裏,還真是有模有樣的,此時這裏的大多數人卻是含著好笑的心情在看,覺得雲淺夕就是搞笑的,為了博太後一笑的。
隻有雲知畫,臉色蒼白,她的手指甲陷入肉中,現在的她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當初那幅百花爭豔跟雲淺夕有關。
不,不能……
她內心叫囂著,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在畫之前,有一些話想說,也算是給自己的一個交代。”
淺夕的語氣突然變的有些悵然,不似剛才的玩笑之意,而是讓人不自覺的閉上了嘴,想要聽聽她要說什麼。
她的目光緩緩的掃過眾人,手中執著畫筆,然後慢慢開口,她道,“這幅畫今天我會用我全部的誠意來畫,將它送給我的幹娘,謝謝她給予了我‘淺夕’這個名字,也謝謝她這麼些年對我的庇佑。”
當一個人在說真心話的時候,表情,言語,氣氛都會不同,所以這個時候沒人說話,就連龍天佑都安靜的閉了嘴,看著淺夕,看著她的眸子染上一層真誠的感謝。
“很多年前,我還不是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叫雲知書,是雲相府的四小姐,可那時候的我跟娘親永遠隻能住在府中後院最偏僻的小院子中。”
淺夕的情緒突然變的難過傷心,這並不是她的性格,她的靈魂好像被分裂成了兩個,她說這話的時候,手下的畫筆已經落下,第一滴墨汁點下落在宣紙上,然後更多悲憤的情緒充滿了她。
她知道,是真正的雲淺夕在控訴,在宣泄。
“那裏很狹窄,很破舊,有時候下雨的時候屋頂還會落下雨水。”
每個人都安靜的聽著,沒有人打破這一刻淺夕的訴說。
“我很多次偷偷的跑到前麵的大院子去,去看那裏富麗堂堂的建築,池塘中漂亮的荷花,院子中雕刻精致的假山,真的是好美,而最美的是我的三個姐姐,她們時常在院子裏玩鬧,那是我最羨慕的,可是我卻永遠都接觸不到。”
她的目光迷茫,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在場的這些人哪裏知道淺夕有過這樣的過往,本是想要打斷她,想要說她又在編故事了,可是她的表情看起來那麼悲傷,那麼難過,所以一時之間竟是沒人出聲。
“我真的很想走進那座大院,住漂亮的房子,看漂亮的花,跟姐姐們玩耍,可是娘親不讓,她說爹爹不喜歡我,姐姐們也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