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這幾天褚光寒倒是沒了年少時的戾氣。
盡管同樣不知道怎麼與褚母溝通,但至少不會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故意跟褚母起爭執。
有繼父跟小姨在中間做和事佬,兩個人的矛盾沒有再激化。
飯桌上褚母依舊不肯理褚光寒,卻會看似不經意地將褚光寒喜歡吃的菜都放到了他麵前。
褚光寒知道這是褚母的妥協,便說了聲:“謝謝媽。”
這母子關係也算是稍微緩解了些。
可飯吃到一半,褚母突然開口:“工作的事情定了嗎?”
褚光寒夾菜的手一頓。
這語氣他很是熟悉,下一步她就要表達自己的觀點了,而褚光寒必須照做。
可他早就不是那個十幾歲的少年,對於事物他有自己的清晰認識與判斷。
無礙的小事上可以順著她,畢竟是生養他的母親,可在大是大非麵前,他得做個獨立的男人。
“您有話可以直說,但我未必會如您所願。”
話音剛落,整個家瞬間安靜了下來。
小姨握著筷子看似在夾飯卻一粒米也沒吃進去。她在桌下踢了褚光寒一下示意他別說話。
繼父也趕忙打圓場,夾了一隻蝦放到褚光寒碗裏:“剛回來就放鬆幾天,孩子在國外那麼累讓他放鬆放鬆,工作的事情回頭再談。”
褚母拉長著臉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不要這個態度跟我說話,我都是為了你好。”
褚光寒神色淡漠地剝著蝦仁,這話他都聽膩了。
至於工作,他其實早已做好了打算。南崢在哪他便去哪裏,以他的履曆在國內找一份醫生的工作不算一個難事。
可這話現在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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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南崢洗頭洗到一半手機響了起來,她放下洗發水瓶,頂著滿頭的泡沫匆匆忙忙衝了下手就去接電話。
“我回來這麼多天你也不主動聯係我。”
褚光寒戴著耳機雙臂枕在腦後躺在床上,忍了幾天南崢都沒有主動聯係他,他終於扛不住主動聯係她。
南崢被流下來的泡沫水迷了眼睛,刺痛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趕忙把頭伸到水龍頭下去衝頭發、洗眼睛。
過了半天南崢才用毛巾輕輕擦去臉上的水珠,對著聽筒大聲問:“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
水聲止住,褚光寒問:“剛剛在洗澡?”
南崢將幹發帽套在頭上擰了幾圈之後抬起頭順勢將多餘的幹發帽塞到腦後:“洗了個頭,洗到一半你就來電話了。”
“跟我視頻?”他想她了,幾日不見,度日如年。
南崢抬眼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那身紫色棉質睡裙鬆鬆垮垮地罩在身上,洗頭的時候前胸貼在洗手池上,現在泅濕了一大片,看起來既邋遢又狼狽。
“視頻怪麻煩的,也沒什麼必要。”沒什麼事還是不要視頻的好,省得她還要換衣服。
褚光寒愣了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南崢小姐,你應該記得你現在是我女朋友吧?”語氣裏帶著些許醋意。
蹲在地上清理掉發的南崢手頓了一下,她好像......真的忘記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