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敏是在顛簸當中醒過來的。

一睜眼就覺得後頸特別的疼,一隻手還在臉邊輕撫著,她定睛一看,李刃就半擁著她,一手糾纏著她的紅巾,見她睜眼那抹剛剛還在唇角的笑意立即就消失得個幹幹淨淨了。她動了動,聽見個軟糯的聲音叫了聲姐姐。

一轉頭,這才看見小郭果兒正拿著把匕首對著她,更確切的說是對著李刃。

她不由得失笑:“我們果兒長大了啊!”

李刃抱緊她,不許她從懷抱當中逃離:“對,現在你來告訴她,我是誰,以後不許拿匕首對著我。”

郭敏回頭肘擊,結果又被他按住,他灼熱的呼吸就在臉邊,李刃再不是那個處處被她限製的少年了,他溫熱的唇就貼在她的臉邊,隻在她耳邊警告著她:“我可不想當著個孩子的麵做太過分的事情,不過分開太久了,也說不定會忍不住。”

她張口欲言,他果然又一口噙住。

李刃一臉笑意,隻抱得她老緊:“說,我是誰?”

郭敏頓惱:“放開我,你個混蛋!”

他又親一口,笑得開懷。

這副場景郭果想起在哪裏見過,看著他有點恍惚,他伸手過來揉她的發辮:“連我都忘記了,你個小沒良心的,都被你姐姐帶壞了。”

郭敏無語,他又回頭抵著她的額頭笑:“你不承認我也沒有關係,總有一天能叫你心甘情願的承認我。”

說著才真正的鬆開了她:“雖然手法很粗魯,但是我也很抱歉,因為我必須把你帶走,從此以後那邊就不會再有飛紅巾這個人了。”

她這才想起那山頭上麵的那些人:“你把那些人怎麼樣了?”

李刃給她整理衣領:“能怎麼樣?”

“李刃!”

“放心,我是不會動他們分毫的,相反我感謝他們。”

“你……”

“才不會給你回山上的理由。”

真是一副欠揍的嘴臉,郭敏目光灼灼,可他卻是又想湊過來。她伸手挑開車簾,發現自己已經遠離稽靈山很遠了:“這是哪裏?”

他看著她,有著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溫柔:“我帶你回去,敏敏。”

她抿唇:“不,我不回去。”

他笑:“由不得你。”

這一聲由不得你,可當真做得絕然,李刃先把姐妹二人分開了來,然後幾乎是日夜都不離開她的身邊,他停車到了驛站,在昏睡過去的時候這個男人一直老實地守著她,等她醒過來了,自然也不能放過她。

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感覺。

她就像是天邊的雲朵,被他伸手一牽,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算是什麼?

李刃不許她離開他半步,就這麼緊盯著回到了京城。

連日的陰雨讓空氣當中充滿了濕意,郭敏近日都懶洋洋的不大愛動,李刃總是調侃她說可能是有了孩子了。

其實有了也不奇怪,畢竟兩個人日夜都在一起,房事頻繁。

不過郭敏知道不是,她的感覺不會出錯,而且早在她上山的初期,就有大夫給她看過,說是因為長期服用那個避子湯藥,其實已經很難有孕了。

長年喝避子湯藥的人大有人在,能喝到她這個份上也是奇特的了。

這件事她打算吞到肚子裏麵去不想說,李刃卻是期待多多,總說他可能那麼奮力,孩子應該就在她的腹中了。

她從不反駁,因為就知道,即使她不說,也會讓他知道都是妄想。

果然沒過兩日,她來了月事。

因此,李刃已經嘔了好幾日了,這不,回到京城臉色才好了一點,郭敏兩年多沒有回過這裏,多少也有些好奇。他就掀開車簾給她講,當然他都是胡亂說的,不過就為了抱著她更近一點,這幾日哪裏是他擺臉色,分明是她不許他靠近一點。

外麵還在下著雨,因為是他先回來的,其實隻有幾個侍衛跟著。

走在路上也沒引起什麼注意,郭敏隻看了兩眼,不過這麼久沒有回來,倒是很想看看郭家,她也伸手挑著,看著街邊小巷一點點從眼前過去。

他當然知曉她的用意了,也隻讓她自己看。

不多一會兒果然繞路路過了郭家大門,曾經貼著封條的郭家現在已經變了模樣,外麵那兩座石獅子倒是依然威武,大門似乎是重新油過的一樣,郭敏看了一眼,心裏難過,這就放下了簾子。

馬車立即停了下來,李刃拉起她的手來:“不想進去看看嗎?”

她不動:“看什麼?”

他笑:“看看你的家,放心,我已經給徐家翻案了,至於你們郭家,更是重新收拾了一通,不想進去看看現在是什麼樣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