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他這就靠在了她的肩頭上麵:“表……嗯徐大哥真的不在了嗎?你是不是在騙他?”
郭敏伸手推開他的臉:“起來。”
他不要臉地湊過來在她臉上親了口:“不,我身上疼得很。”
她側臉過來,想到他幾次三番因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心緒難平:“李刃,值得嗎?”
他怔住:“什麼?”
她長長籲了一口氣:“我說你對我這樣的地步,值得嗎?”
他嘻嘻地笑,挑眉攬住她的腰身:“當然,此生最不能沒有敏敏,我和母妃說了,她今天晚上趁夜出宮,她也想你了。”
如果能第一時間帶她去看玉貴妃,恐怕李刃早就帶她去了。
估計是皇帝下了死命令,她郭家興衰也好,徐家興衰也好,統統都看的天子臉色。
郭敏垂眸,歎了口氣卻不再言語了。
送她到郭家大門,李刃還有些許的戀戀不舍,玲花帶著郭果去歇著了,郭敏站在車下抬臉看著天空。
時間還早,她淡淡說道:“進去坐會嗎?”
李刃當然願意了,自然是喜笑顏開:“好,正好給我上點藥。”
她轉身先走了進去,徐三傑在後麵扶著李刃,難得她願意留他,李刃自然歡喜,更裝得沒事人一樣推開了三叔。
郭家院裏和原來沒什麼區別,李刃腳步也快,這就追上了郭敏。
到她屋裏,他自動趴了床上去,郭敏已經平靜下來了,甚至是叫徐三傑下去,要親自給他上藥,她十指纖細,站在床邊猶豫片刻,隨即動手幫他解開衣裳,由於都是背後的傷,李刃一直背對著她。
直到****,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李刃的後背已經臀部都血肉模糊了。
郭敏伸指給他抹藥,一言不發。
李刃隻覺得後背冰涼,因為她就在身邊,感覺不能再舒服了。
他既然答應她,要給她足夠的自由足夠的空間,就不會再強行留下她,郭家就是他送給她返回京城的第一份大禮,之後還有大婚,還有沈家的倒台,都是他精心準備給她的,隻不過現在還不能說,想給她驚喜而已。
郭敏身上有淡淡的香氣,他扭頭看著她,直覺歲月美好,那些沒有她的日子,反倒是像在夢中一樣了……
擦好了藥,郭敏去洗手。
李刃想坐起來,可又怕弄一床傷藥,片刻之後她拿著手巾回來,又給他擦了臉。
他簡直不能再感動了:“敏敏……”
她動作輕柔,許久都沒有過的親密姿態令他動容,郭敏主動提及了表姐來:“表姐走的時候瘦得不像樣子了,她時常吐血,又不願意叫我看見她最後的模樣,據說那種狀態活不過一個月,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李刃自然唏噓:“希望她沒事。”
郭敏脫鞋,伸手抓過薄被給他蓋上些:“小刀,陪我待一會兒。”
他側身過來,捶著自己肩膀:“來。”
她也就真的靠了過去,環住他的頸子,這就閉上了雙眸。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李刃笑:“敏敏,以後我會找最好的大夫給你調理身子,咱們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郭敏勾起唇來:“好。”
從沒有一刻這樣甜蜜過,李刃閉上了眼睛,不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他醒過來時候,天色已晚。
玉貴妃到了郭家,他才被叫醒,可身邊早就沒有了郭敏的身影。
原本以為是出去做什麼了,可徐三傑送過來的一封書信,卻讓他如墜冰窟。
郭敏走了。
母子二人麵麵相覷,書信這就掉在了地上。
郭敏說,她不想見玉貴妃了,因為怕見了不忍離開。
她失去了太多的親人,如今怨怪的已經不隻是沈家人了,天子當道,卻非天道。叫她錦衣華服在京中,她難免怨恨,不論怎樣,也不能原諒。
而她如今難孕,又孤苦一人,家世不能匹配,皇帝也難允婚事,平添苦惱。李刃年輕,當相忘於江湖,她走她的陽光大道,做她的飛紅巾,令他再尋佳偶,從此一別,各自保重。
李刃抓起衣衫就披在身上,玉貴妃掩麵而泣:“我的兒,我的敏敏……”
他抿唇,飛快穿衣穿鞋,這就往外闖,徐三傑怕他生事,更是橫腰攔住了:“殿下!小姐早就走了,你仔細想想,確實不能強求啊!”
不能強求?
郭敏怪的是他父皇麼?
李刃回頭,卻是對玉貴妃笑道:“孩兒不孝,請母妃原諒。”
玉貴妃驀然睜大雙眸:“小刀你……”
他背後的傷竟是奇跡一樣好了,都感覺不到疼痛。
徐三傑在耳邊哇啦哇啦什麼他也聽不見了,李刃隻是往出走:“我去找敏敏。”
他聲音沙啞,腳步沉重,每一步都覺得距離她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