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雲笙山莊
雲笙山莊竹林,濃密的竹子森森的立著,,回闌上的燈火把走廊照的通亮,唯獨照不到密林裏。
幾個小侍捧著瓜果從回闌走過,有說有笑的,留下一串說話聲。
他們並沒有留意,身後的密林似乎搖了搖。
紅衣小心抬起幾片被折斷的竹葉,盡量不發出聲音。
他側耳聽了一會,感覺沒聲音之後,彎唇一笑,緩緩退後幾步,猛一躍上了房頂,他伏低身體,在房頂上快速移動。
這時,婚禮該有的儀式都完了,封邪在大廳和客人們拚酒,鬧哄哄的連後院都能聽得到。而晏炘在酒席後就被送到了新婚的小樓上,靜靜地等著。
窗外的大紅燈籠奪目而耀眼,晏炘不禁回想起他和梟權成親時的樣子。隻有幾盞小燈掛在門口,他不是她明媒正娶的主夫,隻能走後門。沒有交杯酒,沒有瓜果甜食,就一個人輕輕冷冷的過了一晚上……
晏炘眼睛有些紅,他趕緊拿布料擦了擦眼睛,卻在抬袖時看到了裏衣上的錦棠花。
華貴大氣的紋角,一條條金絲線穿繞縱橫,花樣繁密而多情。
晏炘緩緩的摩挲著那針腳,決定這次幫忙一過,他就立刻尋路回到權王府,就算……她不在乎他。
這時,幾聲細不可聞的聲響在房裏響起,晏炘四處看了一下。
“斯拉”又是一聲。
這是瓦片被挪開的聲音,下一秒,在晏炘驚愕的目光中,紅衣穩穩的落到房間裏,拍了拍袍子上的土。
“你……”
紅衣嗤笑一聲。
“你還真是夠不要臉,你的姓字還寫在梟國皇譜上呢,你現在就敢在外麵和野女人苟合,作為男人,我都替你羞恥。”
晏炘的臉色白了幾分,“是王爺叫你來的?”
“怎麼可能,沒了你個拖油瓶,王爺在府裏快活著呢。”紅衣走近他幾分。
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攥破了,幾條白線從裏衣上花落下來,晏炘怔怔的。
拖油瓶。
是啊,以她的勢力,想找一個人肯定不會拖這麼多天,她真的是不在乎。
晏炘不知道,梟權在前幾天的時間裏一直在等雲王來信,隻是這幾天才開始大肆尋找他。
“王爺她不愛你,你又何苦舔著臉在她身邊呢。”
“你不過是個侍夫,也就比侍人高出一截,你有什麼資本去愛她!”
紅衣冷哼一聲,“所以,我現在帶你走,會幫你找一個真正適合你的人,放心不會對不起你晏家公子的身份。”
“王爺那邊,也查不出什麼來。”
說著紅衣走到晏炘身邊,想要拉住他。
“我不走。”
“什麼?”紅衣簡直覺得可笑,“你不走幹什麼,你和王爺就是一場錯誤,你配不上她!”
說著紅衣用力拉了他一把,晏炘踉蹌了一下,但還是站住腳步。
晏炘就算再傻也知道紅衣對自己莫名的敵意是為何了,他就算脾氣再好,也絕不會罵不還口。
他低下頭,看著袖口,笑了一聲,“所有你對我的不滿,都是因為你認為王爺愛我。”
“因為你嫉妒我,你才拚命的想讓我離開她,對吧?”
“你說什麼!”紅衣簡直不敢相信一直軟綿綿的晏炘居然還會還嘴,“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晏炘也沉下眸子。
“我是權王府的侍夫,身契自成親起就在王爺手裏。”
“我配不配的上是我的事,就算走,也要王爺親自趕我走才行。”
你還不夠資格。
“賤人!”
“啪!”紅衣猛的甩出一巴掌,紅紅的掌印立刻印在了晏炘臉上。紅衣畢竟常年跟著梟權練武,這一巴掌狠狠地把晏炘嘴角打破了,幾道血絲流了出來。
晏炘抬起袖子擦了一把,“你就是被我戳中了心裏的自卑,所以你才會惱羞…”
“你閉嘴!”
“我紅衣從小跟在王爺身邊從沒有被另眼相待過,你晏炘憑什麼,拿什麼東西和我比!”紅衣咬牙切齒,說著抬起拳頭準備出手!
晏炘閉上眼睛準備接下這無可躲的一拳。
這時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