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做飯的功夫,梟權讓嶽管家把囤積的文案先拿過來批閱,華月節的將近是一喜事,但對於朝廷中人來說,何嚐不是一件煩心事。
說到底,不過是全國放假他們不放,舉國安眠他們不眠。梟權從回到王府之後就開始批閱這些文案,一夜大概隻睡兩個多時辰,到現在,卻還累積這麼多。
邵思瑉有些心疼她,但是以自己的立場又不好說什麼,做了選擇後,就要承擔選擇後的後果。
大廳的牆上開著幾扇小軒窗,當初王府設計,意喻步步有景。這時節從這幾扇窗望出去,是王府的中央花園,有幾分春寒料峭的柳枝,抽出了新芽,在風中瑟瑟著。鬱檸不懂梟權在忙什麼,他看著窗外,有幾分癡迷之色。
鬱檸要的菜被人的端上來後,什麼窗外的景色便再不能入他的眼,類似滿漢全席的精致菜肴,夾雜著醉人的香味撲鼻而來。他拿過筷子狼吞虎咽扒了幾口,被邵思瑉扯了一下衣袖,才後知後覺的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邵思瑉歎了一口氣。
菜裏麵有魚,邵思瑉就拿了一個小碟,仔仔細細的給鬱檸挑出魚刺,然後小心的放到鬱檸手邊的小碗裏。他靜靜地重複著單一的動作,嘴角掛著笑,好像在做著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不知什麼時候,梟權合上了手中的文案,默默地看著眼前父慈子孝的一幕。
半晌,她放下文案,:“你們先吃,本王過會再來。”
她叫來嶽管家,讓她備車。
邵思瑉愣了一下,“你不吃一些嗎?”
梟權已經走出門去。
晏炘已經在晏府呆了有些時日,她想她應該去接他回來了,過幾日華月節有燈展,她有意向帶他去。
在送晏炘回晏府這件事情上,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站足了立場,但是當她真正站在晏府門前的那一刻,腦中卻突然想起她與他唯一纏綿的那個夜晚,他在她耳邊哀求,她卻滿心憤怒。
好像從那一刻起,她所堅持的立場,就已經被傾覆了。
頓足好久,她揮了揮手,讓蘭芝進去接晏炘出來。
晏炘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被蘭芝從裏麵接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一個大包袱,像是衣被的樣子。
慢吞吞的走到梟權身後的馬車旁,沒有行禮,也沒有像之前一樣道一聲“王爺金安。”,低垂著眸子,梟權懷疑若要他這樣走下去,會不會撞到樹上。
他這樣無視的態度讓梟權的臉色更沉了幾分,她挪了一步,當到車前,“反省清楚了嗎?”
晏炘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後撇開了頭。
“說話!”
“清楚了。”這次晏炘倒是說了話,隻不過聲音小的堪比蚊蟲嗡鳴。
梟權垂下眸子看他,“自己錯在哪了?”
晏炘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碧兒在一旁著急,偷偷撞了晏炘一下。
他不情不願開口:“不應該和別的女子糾葛。”
這次總該放行了吧,他想。
“大聲點。”
“不應該和別的女子糾葛!”他聲音大是大了點,不過頭埋得更低了。
梟權睇了他一眼,這次倒是沒再和他計較。接過他手裏的包裹,遞給一旁的蘭芝,“扶晏侍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