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晏炘心裏裝著別扭,沒有多說話,蘭芝看狀況尷尬,就一個人抱著暖爐去了外麵和車夫聊天。梟權也沒吭聲。
回到王府後,梟權回了書房,晏炘在門口站了一會,就和碧兒回到鷺凡居,放下行李,整理床褥。
餘姚光還沒有到,梟權就坐在書案前閉目養神了一會。這時候從外麵傳過來幾聲扣門聲。
“進來。”
門口的侍衛拿著一遝文件,“稟王爺,皇上的信。”
“放下吧。”
“是。”
侍衛把文案放到書案上,恭敬地退了出去。
梟權拿過來掃了一眼,然後拆開。
她的眼底浮現出這段時間的第一個微笑,之前她申請的水承司的修建草案被禦帝批準了。
這些天,一些沒來由的煩惱一直縈繞在她身上,一部分是因為晏炘,大部分則是來源於俞縣等地的旱災。在她曾經生活的年代,一場區域性的幹旱似乎不會造成全國性的危害,但是這是在農耕經濟為主的古代,幹旱一到,政府收不上稅是其次,重要的是民不聊生,生靈塗炭。
“吱吖”門從外麵被推開,嶽管家走了進來。
她走到梟權身邊,放下一杯茶,看到落在地上的信封,是禦帝的親筆。
“恭喜殿下,了卻心中一件大事。”
梟權嘴角的笑濃了幾分,她放下書信。
“嶽姨有事嗎?”
“嗯,我是來問問,今晚是不是給邵氏和邵小公子安排住宿?”
在邵思瑉離宮後,嶽管家便稱呼他為邵氏,這些年過去了,那份親昵感,似乎也隨著這稱呼遠去了。
梟權這才想起來邵思瑉他們,有些頭痛的擰了擰眉。
“去問問他們吧,看看邵思瑉怎麼安排,若是留宿,就去安排吧。”
“好。”
嶽管家走後,餘姚光不久就到了,兩人先是聊了一下這幾日的時政,自然餘姚光也知道了即將建立新部門的事情,免不了幾分欣喜,畢竟這件事,她也曾經考慮過,隻是苦於一直沒有人選,這又是一等一的大事,不能草率,便一直擱置了。
餘姚光繼續講著京城這幾年的近況,梟權安靜的聽,偶爾跟著附和幾句。
夜色初現的時候,餘姚光告辭,春寒料峭,梟權給了她一個暖爐,餘姚光惶恐的收下。
等到書房裏又恢複平靜,梟權才披上外袍,走出門去。
李裕把窗布係上,然後從書架上拿下之前梟權給他的幾本工程類的書,坐在桌前細細的翻閱。
梟權到的時候,他正在描摹古雍關大壩的結構圖。
梟權在門口敲了敲門,門沒鎖,便走了進去。
“李裕。”
李裕沒有意識到有人來,他筆尖一停,墨水暈開了一片,抬起頭,正想訓斥幾句,卻見梟權披著披肩走了進來。
他趕緊站了起來,沒想到梟權這麼晚會來,“王爺金安。”
梟權嗯了一聲,然後把禦帝的親筆信交給他,“建立水承司的草案過了,本王向陛下舉薦了你,你擇日任職吧。”
李裕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衝梟權行了一禮,然後接了過來。
“權兒前幾日奏請修建水承司一事,朕已細細考慮,吾梟國之廣袤疆土,自建國壹佰零三年,共發大小水患三十三次,天旱十七次,卻無水利專屬,確實不妥,借以爾此次奏請,特此旨曰:允”
李裕細細的讀完,覺得一切來得太突然,他又退回去,重新仔仔細細的讀了一遍。
然後,他就呆呆的捧著信件站在了那裏。
這太突然了,他需要冷靜。
“本王向母皇承諾,你上任兩月之內,北疆水患必除,包括引淮北上的工程,你也一定會如期完成,否則,降級原職。”
“你懂嗎?”
水承司建立後,就和分屬於吏部,水承司司屬就是朝廷正四品的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