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戈亮實在不想和碰瓷的糾纏了,何況他還想趕緊弄明白那種被人緊盯著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的心裏麵毛毛的。
他鬱悶地掏出錢包,拿出了一疊百元大票,抽出來五張把剩下的塞給圓胡子:“別惹老實人上火,老實人發起火來不是人!打個對折兩千五,趕緊讓路!”
圓胡子並沒被他嚇著,以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把錢點了一遍,一把奪過朱戈亮手裏的那五張:“你也太不地道了,給錢給了十個二百五,罵咱哥們兒‘是個二百五’嗎?得了,手裏這兩個二百五一起收了,咱倆就是兩不相欠的‘兩個二百五’。”說完了才側身讓路。
朱戈亮想伸手往回奪那五張,卻發現那個女孩正加快腳步趕過來,氣得他狠狠地瞪了圓胡子一眼,正要往四號車廂跑卻被圓胡子拉住了:“你已經花了錢,這些碎瓷片就算你的東西了,咱哥們兒好人做到底,出點力氣幫你收拾收拾,你給個三百兩百的酒錢就成。”
急得朱戈亮猛地甩開胳膊:“你那兩隻賊溜溜的小眼睛沒看見我的錢包已經空了?趕緊撒手!”
他剛跑到三號車廂和四號車廂的連接處,就發現那種被人緊盯著的感覺完全消失了,他也被一大幫子穿製服的截住了,查票的過來了。
朱戈亮連忙掏出票來遞過去,想從旁邊擠過去,沒想到被人家一句話堵了回來:“先回自己座位上坐著,在過道上算怎麼回事!”一邊說著一邊順手鎖死了車廂門,又敲了敲衛生間的門,扯開嗓子喊起來:“請旅客們配合一下,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們的工作人員開始查票了。衛生間裏的旅客請抓緊時間出來。”
朱戈亮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好像曾經發生過,卻想不起來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遭遇,甚至有點做夢似的感覺……
他無可奈何地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經過圓胡子的身邊時,看著圓胡子一邊指揮一個耳朵薄得像牛皮紙的同夥打掃碎瓷片一邊搖頭晃腦的得意樣,想想自己既賠了錢,又沒跑出去,還沒搞明白被人緊盯著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不是白白扔了三千塊嗎?
買點黃瓜茄子都把講價技巧發揮到極致的朱戈亮越想越肉疼,恨不得殺了圓胡子。
那個女孩已經回到了座位上,正在斜挎包裏倒騰著什麼,看見朱戈亮回來了,那眼神說不清是嘲笑還是鄙視,朱戈亮紅著臉坐下,真想找條縫鑽進去。
朱戈亮心裏麵祈禱著那個女孩千萬別大聲責問他,千萬別向正在查票的乘警們和列車員們舉報他,自己剛才已經是車廂裏的悲劇焦點了,要是再爆出摸大腿的事來,還有臉在車上待著嗎?
他故作鎮靜地掏出手機玩遊戲,直到乘警和列車員們去了二號車廂才鬆了口氣。
女孩麵無表情地問他叫什麼名字,他的心突地一跳,趕緊陪著笑臉回道:“朱戈亮。”
“諸葛亮?就你那智商也好意思叫諸葛亮?別糟踐人家行嗎?也不怕把人家氣活了!”
朱戈亮連忙伸出左手,用右手在左手心裏把名字寫了一遍。
朱戈亮覺得女孩的麵色不算太難看,趕緊表白:“我剛才真的不是有意的。”
女孩的眉毛一挑:“你和我說這個有什麼用?我應該理解你為什麼做那麼沒腦子的事嗎?你的名字我隻是隨口一問,看看‘人如其名’的說法是不是有道理,別想多了。”
朱戈亮無語了,隻怕是越描越黑解釋不清了,他低下頭一言不發,眼睛卻盯著女孩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