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了一會兒，司馬憶告訴朱戈亮可能是第五個包廂檢查完了，原來的人正在往回轉移。
朱戈亮又趿拉著鞋衝過去打開門，又是“咣”的一聲大大咧咧地帶上門，又很大聲地打開、關上衛生間的門，不一會兒又傳出了不停衝水的聲音。
當他很誇張地打開衛生間的門向外走時，站在門外的趙鬆江一把把他推了回去，輕聲喝道：“臭小子，你瞎折騰什麼？”
身材魁梧的趙鬆江力氣很大，朱戈亮的身體撞在車廂上比從上鋪摔下來疼多了，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
趙鬆江左手捂住朱戈亮的嘴，右手猛地一個勾拳打的朱戈亮的胃裏麵翻江倒海，緊接著把朱戈亮反身按在洗手池上，朱戈亮吐了個稀裏嘩啦，苦膽水都出來了。
趙鬆江惡狠狠地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什麼狗屁老同學！少打我家菲菲的主意，趕快給我滾蛋，下一站就下車！聽清楚了沒有？”
朱戈亮拚命抬起頭來麵對著趙鬆江，因為使盡全力和膀大腰圓的趙鬆江抗衡，五官有點猙獰變形，趙鬆江竟然瞳孔一縮，身不由己地鬆開了手。
朱戈亮擰開水龍頭用手接水抹了抹嘴巴，又漱了漱口，麵無表情地回答趙鬆江：“我幹嘛要聽你的？聽你的又撈不著什麼好處。”
“哼哼，聽我的撈不著什麼好處，但是不聽我的，我讓你這輩子都沒機會撈好處了！”
“你不怕我和菲菲說嗎？”為了多摸摸趙鬆江的底，朱戈亮也稱呼楊桂菲為菲菲，想看看趙鬆江有什麼反應。
趙鬆江冷冷一笑，問朱戈亮想進局子裏還是想進盒子裏。
朱戈亮心裏清楚，以趙鬆江的影響力，製造借口把他送進局子裏呆個三年五載的不是大不了的事，甚至在裏麵“意外”身亡也是極有可能的，楊桂菲在不和趙鬆江撕破臉皮的情況下也不一定好插手。
當然，前提是今天拿不下趙鬆江。其實，朱戈亮對拿下趙鬆江越來越沒把握。
朱戈亮剛從調皮搗蛋的年紀過來，打個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可像剛才那樣隻一拳就被打到吐苦膽水的地步卻是他的第一次！他已經不指望夢殺石錦東的方法能對力氣大得嚇人的趙鬆江一擊致命，更不指望用夢殺圓胡子的寸拳收拾虎背熊腰的趙鬆江。
他現在有點後悔用來回跑廁所的方式引起楊宗泰、趙鬆江和其他人的注意了。
他本來是算計著，位高權重的楊宗泰肯定會對他來回跑廁所的的折騰勁兒越來越不滿，楊桂菲就不會等到事發後再和楊宗泰介紹他的情況，有了楊宗泰的默許，他就等於多了一張保命符！
他也算準了趙鬆江肯定會來責問他，他就可以正麵接觸趙鬆江，多了解一點兒就多一點兒戰勝對方的把握，卻沒想到趙鬆江以這麼狠的方式讓他了解的這麼深刻！
麵對著目光陰冷的趙鬆江，他確認趙鬆江隻是把他當做情敵，當做他人生的絆腳石，並沒有把他和石錦東聯係起來，所以他心裏稍稍安穩了一點。
他逼著自己放鬆心態，裝作很好奇地問：“進盒子裏是什麼意思？”其實他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趙鬆江笑得更冷了：“當然是小巧玲瓏的骨灰盒！”
朱戈亮聽了心裏一哆嗦，強作鎮靜：“我既不喜歡局子，也不喜歡盒子，你還是繼續揍我吧。”
趙鬆江反問朱戈亮：“你以為我不敢嗎？”
“你確信一點傷也打不出來嗎？你打算怎麼和菲菲解釋？”
趙鬆江張了張嘴，一時沒上來話，總不能和菲菲說隻要是他趙鬆江的情敵就必須揍個半死吧。
片刻之後，趙鬆江的兩隻大手使勁捏著朱戈亮的肩膀：“你小子給我記住了，想不被別人踩隻有兩個辦法，或者變成強者，或者變成屎！”
朱戈亮咬牙忍痛，一聲不吭。
楊桂菲的聲音響了起來：“趙鬆江，你堵在衛生間裏幹什麼？我剛才看到我的老同學跑進去了，他還在不在裏麵？”
趙鬆江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回頭喊道：“在呢在呢，你的老同學不知道吃了什麼不合適的東西了，上吐下瀉的，我正幫他拍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