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虎狼之地(1 / 3)

鄭願究竟在哪裏?

鄭願究竟能不能咽下這口氣?

鄭願關上了”袁記雜貨鋪”的店門。他現在改了名字,叫“袁震”。

這是家很不起眼的雜貨鋪子,賣些油鹽醬醋、杯盤碗碟一類的東西。這些東西雖是家家過日子都必不可少的,但需求量也不是很大,利也薄,所以生意清淡得很,也就勉強能維持溫飽而已。

這裏是陰山下的一個小集鎮,人家不算太少,也就有百十來戶,但鎮裏人的來曆卻大得很。

這個鎮子裏的人,無論男女,十個倒有九個手底下有兩把刷子,而且身上都多少有點血債,腰包裏都有大把大把的銀票。

有的是在中原黑道上混不下去的煞星,有的是被白道視為敗類的昨日“英雄”,有的是天下緝捕的江洋大盜,有的是越獄的囚犯。

總之,這裏的人都不好惹。誰要是惹毛了他們,隻怕你就是真的有三頭六臂,也難活著出鎮。

誰也別想在這個鎮子裏稱王稱霸,誰都沒有這個實力。這裏雖然有可能是天下最混亂、最肮髒的地方,但也很可能是天下最公正、也最和平的地方。

這裏的人除了生意外,彼此不相往來,彼此不談任何交情。他們嚴守著自己的秘密,同時也絕不費心去打探別人的秘密,因為那絕對是危險而且徒勞的。

這裏的人看起來都老實巴交的。他們都很本分。任何事情隻要不惹上自家,他們絕對連眼皮子都不肯抬一下。

鄭願大前年來過這裏一次,隻呆了一個時辰,而且是蒙著麵夜間進來的。

那一次他是為了捉一個人、那個人以為逃到了這裏就萬事大吉了,沒料到還是讓鄭願追上。

那一個時辰真可以說是驚心動魄。

那個人仗著輕功超群,在鎮裏東躲西藏,等待天明。

他希望鎮上人能幫他一把。

殊不料天尚未明,他就首身異處了。

那個人就是號稱“輕功西北第一、迷藥天下無雙”的慕密儀,西北道上數一數二的高手,慕容世家被逐的逆子。

鄭願之所以要殺慕容儀,是因為慕容儀曾在一夜之間,連殺了七十六人,而且這七十六人都是無拳無勇的平頭百姓。

慕容儀殺這些人,並沒有任何目的,隻不過他剛被逐出家門,他特別想殺人而已。

這個鎮子的名字,就叫做“安寧”。

但這裏的安寧,並不是真正的安寧。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像是一桶火藥。

隻不過這裏的火藥太多了,誰要是自己不想死,就絕不敢玩火。

而想死的人,絕不會來這裏。

鄭願轉進裏屋,柔聲道:“你起來幹什麼?當心摔著了。”

屋裏一個清瘦憔悴的少婦扶著桌子,微笑道:“我還沒那麼嬌。”

她是花深深,曾身負著重傷、九死一生的花深深。

花深深出身武林七大世家之一的洛陽花家,是花家掌門花老祖最小的寶貝女兒,她不僅武功非凡,而且麗質天生。

據說花深深一笑可以傾城傾國,卻很少笑過,可在鄭願身邊,她總是忍不住要笑,而且笑得總是那麼甜美嫵媚,那麼燦爛可愛。

自從她認識鄭願之後,她那美麗的綽號“冰雪牡丹”

就名不符實了,她不顧一切地愛上了這位浪子英雄。不惜為他背叛家門,不惜為他拚命、流血。

她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磨難,為的就是那一片真情。

足可感天動地的真情。

這樣的女人,是不是人間奇葩?

在天香園血戰中,為了保護她和鄭願的幼子,她挨了致命的一劍。

那一劍是南小仙親手刺的,那一劍幾乎要了她的命。

她終於還是挺住了,她終於還是活下來了。

然而,她活得很難艱。近一年來,她一直輾轉病榻,在和死神的搏鬥中苦苦求生,到現在也還沒有徹底痊愈。

鄭願扶著她,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悄笑道。“你是冰雪牡丹,你當然嬌,不僅嬌,而且媚,因為……”

花深深抱住他,蒼白的臉上現出了一叢羞紅:“因為什麼?”

鄭願扶著她走到床邊坐下,不懷好意似地微笑道:

“因為你是條小狐狸精。”

花深深吃吃笑道:“我以為你把這些話都忘了呢!”

鄭願接緊她,道:“今天感覺是不是好一點?”

花深深瞟著她,突然飛紅了臉,將臉兒一下埋進他肩窩裏,顫聲道:“還……還能更好……更好一點,

鄭願當然明白她為什麼瞼紅。

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在療傷養病,他一直忙著生意忙著裏裏外外,他們已許久沒有親熱了。

他的臉也紅了,眼睛也亮了:“深深,你的身子……?”

花深深不說話。

她已在咬他,咬著他的脖頸,咬著他的耳朵。

鄭願感到了一種衝動。

他渴望她已很久了,但他一直在強自抑製自己,因為她的傷還沒好,她的身心都很虛弱。

他仍不敢太熱烈,他仍然擔心她的身體。

花深深卻已瘋狂地撲倒了他,氣喘籲籲地撕扯著他的衣衫。她的力氣突然間似已恢複。她的身子也已恢複了往日的活力。

鄭願捉住她的雙手,掙開嘴,低聲道:“深深,乖一點,你的病還沒……”

花深深不說話,顧自親他咬他,咬得嘖嘖有聲。

鄭願苦笑道:“就算你要咬我,最好也要輕一點。讓隔壁人家聽見像什麼話?”

花深深不再掙紮了,但身子仍燙得很厲害。她的吻已不再瘋狂,但仍然很纏綿很熱烈。

鄭願擁著她纖瘦的腰肢,坐了起來,抱著她坐在腿上,四片熾熱的唇突然間緊緊粘在了一起。

可沒一會兒,花深深就推開他,紅著臉悄悄道:“我要洗澡,好幾天沒洗了,身上髒得很。”

鄭願微笑。

這個鎮子裏的人都很小心。所以每一家都有自己的一口井,而且井就打在自己家裏。

所以安寧小鎮又叫做“百井鎮”。這裏的井絕對不隻百眼。

井水清冽而且充足,所以這裏的人用水都很費。

鄭願燒了兩大桶水,倒進一個碩大的澡盆裏,房間裏頓時熱氣蒸騰。

花深深忽然之間好像又生病了,慵懶地斜倚在床頭,紅著臉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生病的人,自然要人服伺。鄭願歎著氣,走到她身邊,開始給她脫衣裳。花深深就像是個被慣壞的孩子,嬌嬌癡癡的由他擺布。

花深深的確已經瘦多了,昔日勻稱的胴體已瘦得見了骨頭,而且也失去了晶瑩的光澤。鄭願心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尤其她背上那道紫紅的劍痕,更讓他的心發緊。

花深深閉著眼睛,喃喃道:“我是不是瘦得跟鬼似的?”

鄭願打橫抱起她,笑道:“還好。”

花深深歎道:“我連睜眼看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這麼瘦弱,你會不會不高興?”

鄭願試了試水溫,將她輕輕放進盆裏:“所以我要想辦法讓你胖起來。”

熱氣騰騰的水浸著她的皮膚,花深深愉快地長長籲了口氣,嫣然道:“瘦子想胖起來很難,就跟胖子想變瘦一樣難。你有什麼辦法讓我胖起來?”

鄭願笑嘻嘻地道:“我知道許多女人過了中年,就像吹足了氣的母豬,想不變胖都不行。”

花深深吃吃笑道:“就像是個紡錘兒,兩頭尖,中間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我要是以後變成紡錘兒,還不如一頭碰死。”

鄭願伸手撫著她水中的胴體,緩緩道:“那我還有一個辦法。”

花深深媚聲道:“是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