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蔡萌萌稍稍平靜了下來,並被這敲門聲聽得有點不耐煩起來,反而沒先前那樣感到害怕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她看到一個紙片一樣的女孩,潮濕的頭發,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那一刻,她還真以為自己門外就站著一隻鬼,一隻淹死鬼,一隻索命鬼。
但是,她覺得眼熟,這女孩像是在哪裏見過?她突然想起來了,那個公園,那個雷雨公園,提著木盒子的像鬼一樣出現在雷雨公園,然後又像鬼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的女孩。
她顫聲地問,“你是誰?”
對方的聲音透過針孔像蚊子一樣細碎飄忽,“我叫方潛,方正的方,潛水的潛。”
“你找誰啊?”
“就找你。”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我並不認識你啊?”
“我們見過的,在雷雨公園裏,我想你一定沒忘記,我今天來找你並不是來跟你瞎扯淡聊家常的,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你不會讓我就這樣站在外麵吧,我怕冷的。”
“但是為什麼這個時間來找我?”
“這個時間很清靜,我喜歡清靜,白天太吵,我不喜歡,如果你不想聽就算了,跟靜安公司的火災有關係。”
蔡萌萌正猶豫著要不要開門,貓眼裏隻看到她白色的背影了,她趕緊推開了門,“喂,方——小姐,請留步。”
這時,蔡萌萌才發現這個叫方潛的女孩渾身上下一身白,整個人都充滿著鬼魅氣息,看得蔡萌萌內心又一陣陣發麻。她手抵著門,沒打得很開,實在是很猶豫,是不是該讓這個女人進來。而這個女人似乎又猜透了她的心思,又一次轉過身,“這麼不情願,就算了,我方潛從不做勉強別人的事情。”
蔡萌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冰涼的觸感瞬間彌漫她的全身,指尖一陣發麻,她觸電般地鬆開了手,“請——進來吧——”
方潛這才走了進來,走進了客廳打量了下四周,然後從容地在沙發裏坐了下來,“給我一杯熱水吧。”
蔡萌萌點了點頭便去倒水了,邊走邊想,真正的鬼應該是不喝熱水的吧,或者說,不會口渴的吧。
方潛泯了口茶,“碧螺春,挺好。”
蔡萌萌定定地看著她,隻想她把重要的事給說了,而不是這些無關緊要的話。
“好吧,說正題,靜安公司的火災跟畫像女人的殺手是同一個人,或者說,同一幫人。”
“這話怎麼講?”
“火災僅僅是開始,一切的開始,仿佛是一個前奏,而畫像裏的女人是發展,並不是**。”
蔡萌萌打了個寒噤,“這一切還都不是**,是什麼意思?那麼,什麼樣才是**,而火災跟畫像女人之死,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聯係?”
“在一本私人流傳的印度古書上記載,濕婆的複活必須要選定一個在火災裏誕生的孩子和六個濕婆時期曾經有壁畫作為記載的女人,因為她們都已再一次投胎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濕婆的到來。但是,濕婆要的是她們的屍體,還有苦行僧的屍首,具備了這個條件,濕婆將會在那個孩子的體內複活。當然,這是寄體,而那個孩子,魂將被他吞沒。”
方潛一邊喝著茶,一邊不動聲色地講著這些,而蔡萌萌卻聽出了一身冷汗,“真的會像那古書上寫的那樣,濕婆會將以這種形式複活麼?”
方潛笑了,“鬼知道呢,信其者則有,不信其者則無。但是,卻有人一心相信這個,一心希望濕婆複活,也一心希望這個世界能夠滅亡。”
“你指的是誰?”
“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知道的話就好了,用不著這麼拐彎抹角了。但是那本古書的複本卻有一部分在民間流傳著,而原書隻有一冊,所以隻有一個人手上有,而那個擁有這本書的人,估計就是這背後最神秘的人,也是最凶殘的人。”
蔡萌萌深思了一會兒,腦子裏突然閃現了一個怪物般的黑影,“對了,你是說被火燒死的孕婦產下了孩子?那麼,那個孩子並沒有死?”
“應該是吧,那個孩子在哪裏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書上是這麼說的,我手上也隻有這一段比較重要的複件。”
“那複件是誰給你的啊?”
方潛笑了笑,卻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好的,我的話就到這裏為止,我之所以來這裏告訴你這些,我想你也是明白原因的,告辭。”
說完這話後,方潛就站起了身,蔡萌萌送到她門口的時候,方潛突然回過了頭,“對了,這些事,其實是趙亞銘告訴我的。”
趙亞銘?當蔡萌萌想起趙亞銘是誰的時候,方潛已經不見蹤影。
上帝!趙亞銘,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