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麵的司機非常狡猾並技術高超,愛鑽小路又愛走捷徑,開得油滑又凶猛,警車跟在後麵又怕傷著路上行人幾次卡在那邊,於是兩車之間又拉開了一段距離。當聲援的車子到來後,隻見那輛夏利車還悠悠地在前麵跑,幾個車子一起追蹤攔截,終於把那個白色夏利車給截了下來,但是,裏麵除了司機卻隻有幾個枕頭。
中調包計了,可能就在拉開距離的那一會兒,人被另一個車子轉移掉了。
張曉風在車裏直跺腳,警員沉著地說,“我們後來追上去的時候,看到白色夏利跟一輛黑色豐田並排行駛,如果沒有猜錯,人應該是被轉移到那輛黑色豐田車了,我們掉頭,繼續追上那輛豐田。”
但哪裏還有那輛豐田車的影子,而到處都是黑色的車子,很分散精力。張曉風幾乎已經不抱希望了,對方的智商與行事能力遠遠地超過了他們,身上有傷的蔡萌萌又怎麼經得起這等折騰?他仿佛看到不再有任何氣息的蔡萌萌身體僵直地躺在土坡之上,在慘白的月亮下看起來像冰冷的瓷器。
這時,他突然想起一個人——方潛,上次也是她提示蔡萌萌在哪裏,並救了他們四個人,或者,這次方潛可能也知道蔡萌萌被帶到哪裏。如果俞紅都是按照古書上的計劃那樣,那麼,範小雅她們的遺體也應該被挖走了,並擺到某一個神秘的冷僻的地方,那麼,這個地方到底在哪裏?絕對不會在市區,他們沒有明目張膽到這個程度,並且,也不好施展她們所謂的法術。
可是,深山野林或冷僻山區小村莊的範圍就更廣泛了,他們要到哪裏去找?
但是,他沒有方潛的聯係方式,她是那樣的鬼不知神不覺的人,他不知道到哪裏去找她,他上次曾經送過方潛回去,但隻是路口,那旁邊那麼多的房子,他哪知道她住在哪一間,況且,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呆在她的窩裏。
但是,要挖出那麼多屍體,是,應該是骨灰盒,這年頭,哪個人死了後不火化的,不管哪一件,工作量與動靜量都比較大,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時,張曉風與光明也碰上了頭,光明說,“綠青陵園的一個值班員剛打電話過來,說他們的一個墓地被一夥人挖掉,他加以阻止被對方打傷,並手腳綁著扔在陵園裏,路人看見才得救。”
“對方有幾個人?”
“有六個人,其中有一個女人。那女人明顯是頭兒,可能就是俞紅,其他幾個可能是她所雇傭的。”
“他知道他們要往哪裏去嗎?”
光明搖了搖頭,“大不了我們把深山老林,各個古村落都搜個遍吧,出動所有鄉鎮的派出所,各個負責自己的管轄地,一旦發現可疑人物就報告上來。我還真不信把地都刨了還刨不出這麼些個人!”
“好吧,隻能先這樣。”
光明立即吩咐了下來,請局長下令通知所有的鄉鎮派出所,晚上都得加班搜索,而張曉風重新掏出那本古書複印件——嚴格地說,其實就隻是幾張紙而已。因為隻有幾頁,東一張西一張,一點都沒啥聯係性。
然後他看到了一張圖,一張很奇怪的圖,看上去場麵非常熱鬧並有些混亂的圖:很多人都擠在一起,戴著各種各樣的麵具。但是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有幾個沒戴著麵具的女子,畫麵上的麵容看上去小,看不清容貌,但還是能辨得出是女性裝扮。張曉風仔細地數了一下,手有點抖了起來,是七個,其中的六個緊緊地被旁邊的男子架擁著,那姿勢看上去有點奇怪。還有一個男子更為奇怪,腦袋之上還放著一個腦袋,在這樣的狂歡節目,應該沒人會去想真假問題。那個腦袋之上的腦袋頭發看上去比較長,更看不清麵目,大概也是女性,沒有戴麵具。而整個畫麵上有一個戴著麵具的女人相當突出,她領著一個同樣戴著麵具的孩子,手裏拿著一把類似於通天杖之類的神物。而那個神物散發著光源,光源的一頭射向那個孩子,而另一頭,射向遙遠的天空,而最上方的天空,有一個輪廓蒙矓的龐然怪物,怪物的旁邊
,是一輪圓圓的白月。
六個沒戴麵具的女人被架擁著?如果在古代,死後留下的是遺體,而現在,留下的便是骨灰啊。那麼,這六個女人難道就是畫像裏的六個女人?還有這個頭顱,這個辨不清真假的頭顱,孩子,月亮,天啊,這就是濕婆複活儀式的場景啊!
所有的東西都齊了。
此時的張曉風盯著角落裏兩個很不起眼的中文字“狂歡”,他感覺自己呼吸急促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快,去梵天公司中秋狂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