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輩子,有許多選擇的時候,每次走在十字路口,你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去走,前進,後退,你不知道前麵有什麼樣的機會等著你。你也不明白後退一步,會有什麼樣的陷阱等著你。
有一些東西,錯就是就是錯過了,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的錯過。也許人有時候會變,人們總是在守著一些不變的承諾,卻唯獨守不住的是一顆善變的心。我們假裝過去的不重要,過去就過去,往事不用提,到最後真的發現自己辦不到,真的辦不到。
一些記憶揮之不去,一些回憶抹恰殺不了。有些事情你做過了,就是做過了,不管你想用什麼樣的方法去摸平它,甚至於消除一切痕跡,可你總會留下點蛛絲馬跡,別怪別人對你無情,是你自己的殘忍造成了別人對你的無情。
對於劉清揚來說,此刻他的心裏承受著太多太多的不解。白俊峰和邵康又何嚐不是,從前的尋找,到現在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世侄,就好像以前那個大哥還在,那個教他們正直,做人,做事穩重,待人誠懇,樸實的大哥。可現在這些早已物事人非了,大哥也早已去了天堂,希望天堂裏再也沒有那種爾虞我詐的官場爭鬥,可以讓他和嫂子安安靜靜地享享輕福了。
“清揚,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邵康看著坐在車後的劉清揚問道,這也是白俊峰一直想問,卻沒有問出口的話。
“就那麼湊合著過唄!還能怎麼樣?以前總被人追著,我媽以為是追殺我們的人,就帶著我一路逃到了東北,在東北我們得到了外公一家很好的照顧,可好些人卻不放過我們,就在我們到外公家的第三天,有幾個男人闖進了外公家,說是一位姓邵的人派他們來找我們,當時我媽真的以為是你派來的人,我們就出去了,可沒想到他們看見我媽,就把我媽拖著往外走,還有一個人硬拉著我走,當時我外公一看事情不對,就大聲喊叫著,好在屯子裏都有人,他們幫忙把抓我們的那些人都給打跑了。從此後我就和我媽住到我媽的大姑家,離我外公他們的屯子不遠。我知道你們找過我,當時你們倆來的時候,那天我正在我外公家吃飯,我看見你們倆了,當時我本想要出去,可被我大舅給拉住了。因為我們當時都弄不清楚,到底是誰要害我們。害了我爸爸不夠,還要來害我和媽媽。我沒有出去,你們走後,我就從旁邊的門回到了我媽的大姑家,你們在屯子裏住了幾天,我也知道。每天一放學,我就會偷偷地跟著你們,當時白叔病倒了,你們還記得在你們門口放的那些藥嗎?那是我放的,我知道你們從小就對我好,我不相信你們就是害我爸爸的人,可來的那些人說他們是一個姓邵的人派來的。當時我媽不敢讓我冒險,他說我爸爸就留下我這麼一根獨苗,萬一你們是他們派來的,那我和我媽就死定了。所以我就沒敢出去,隻是偷偷地跟著你們,看到你們上火車離開,當時我還追著火車跑了好幾裏路,我知道你們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你們。請原諒,原諒我們,白叔,邵叔,我知道我這麼做有點私,可我也沒辦法,我隻想找到當年陷害我爸爸的凶手,我隻想問問他,為什麼?今年看到病房裏的那個人,我真的好恨,好恨,就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我爸爸被關了,判刑。我媽媽帶著我逃亡,我的家沒了,叔,你們知道家沒有了是什麼意思嗎?天塌了。”
“對不起,孩子,這些年讓你和你媽受苦了,都是我們的錯,叔叔沒有照顧好你和你媽,這些年來我們倆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前一段時間,我和小奇見過麵,他把你們找我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所以他才會讓在大年三十晚上出現在你們吃飯的地方。”
“這小子,瞞我們瞞得好苦啊!”
“白叔,你別怪他,都是我求他的。二年前,西北財經大學經管係的係主任,他是我在上研究生時的學長,當時我正準備出國深造,他告訴我西北財大缺英語老師,讓我回學校幫他,當時我沒有答應。高考結束後,他邀請我到西北財大來玩,說實話,我當時不想來,這座城市有著我太多的回憶。他最後是死拉硬拽地把我拉來,當時他們正在錄取學生,我無意中看到了菲兒的錄取通知書。從那一刻起,我就下決心來了,我是有私心的,當然不是為了菲兒,而是為了讓我能更接近你們,更了解當年的事情。當年我在東北上學的時候,我媽怕你們也是怕那些人會找到我們,就給我改了名字,姓是我外婆的姓,我媽說如果跟她姓,你們也是可以查到的,所以就跟改了我外婆的姓,名字是我外公起的,說是任重而道遠。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要讓我忘記,也不能忘記我父親的事情。這兩年我總是有意無意地接近菲兒,她和我談了好多事情,但我卻從來沒有從她的嘴裏得到一點關於我想要的東西。上次她在操場上昏倒之後,是我救了她,我也不是說正好在那裏路過,而是我一直跟著菲兒。我發現她比以前憂鬱多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她好像有很多心情似的。也許是我太敏感了,可我真的是這樣的感覺。對不起,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卑鄙,可我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