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醫演技頗佳,說到此時,一對狡黠的老眸裏竟然隱隱滲出淚花來,抬手裝模作樣的拭了拭濕潤的眼角,胡太醫繼續言道,“雖然微臣一再向辰婕妤解釋為何固胎,可是辰婕妤卻置若罔聞,全然不理會微臣之言,堅持一翼孤行。並且口聲稱,皇上寵愛,即使疑為孕育了宮中最為忌諱的雙子,皇上也早己許下承諾不予追究。辰婕妤說,皇上不惜有違祖製來維護她,自然會對她的指證言聽計從,償若微臣肯出麵作證,定會一舉扳倒貴妃娘娘...”
“夠了!”聽到此時,皇上怒氣盎然,回頭定定的看著青霜,語氣極重的言道,“霜兒!胡太醫之言可否屬實?”
“皇上,您切不可聽信胡太醫妖言,分明他與李貴妃串通一氣誣蔑臣妾,臣妾冤枉!”青霜情急之中揚聲說話,同時卻感腹部隱有抽搐感,抬手下意識的護在腹部,努力放緩呼吸平息著內心的激怒,繼續言道,“臣妾床榻底層的床板,的確被人動了手腳,浸泡了濃濃的藥汁。倘若不是臣妾發現及時,臣妾母子定然己經遭遇了黑手。胡太醫,當日你分明己經承認,替本宮固胎乃是因為知道了床板的詭異,隻是礙於李貴妃權勢,不敢在明麵上違逆,故而唯有暗中相助罷了。此時你怎能信口雌黃,夥同李貴妃反咬本宮一口。胡太醫你的良心何在!”
李貴妃陰沉的看著青霜,冷聲喝道,“放肆!在皇上跟前,辰婕妤竟然還在胡言亂語。你自想想,倘若那床板是本宮動的手腳,而胡太醫也如你所言,夥同本宮害你。那當日胡太醫大可不必為你固胎,任你整日橫臥有毒的床榻,相信不消數日,皇嗣便會不保。而又何必一麵替你固胎,保你母子安然,一麵又出麵指證你的罪行。分明是胡太醫不願眼睜睜看著你一錯再錯,方才不畏權貴的站出來說話。你怎得不解胡太醫一片好心,他這是在替你胎中的孩子積德啊!”
“胡說,李貴妃,你在胡說!”青霜氣的渾身發抖,腹部抽搐感越發明顯了,呼吸也顯的困難了許多。眸子同時,極不安的向望向寢宮門口,暗暗著急,為何錫王此時即久久未至,難不成他如同胡太醫一般,違心的順了李貴妃的強權。
思至此,青霜越發氣急攻心,怒聲對李貴妃喝道,“本宮錯了,本宮沒有料到太醫院內德高望重的胡太醫,竟然也是如此汙晦之人,本宮沒有料到,從一開始胡太醫便在對本宮演戲,為的便是將本宮一步步引入你們預先設好的圈套。哈哈哈!與李貴妃你相比較,本宮的確嫩了些,你手段毒辣,害人的招數層出不窮,就連皇上也被你這佛口蛇心之人人蒙在了鼓裏,好一個可惡,可怕的女人!”
青霜與李貴妃二人互指對方,皇上冷眼旁觀,二人皆是自己極看重之人,此時若要辨出誰是誰非,一時倒真的難下定論。可著看著青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皇上倒隱隱有些擔心起來。
一旁根本插不上話的高嬤嬤,此時見青霜呼吸加重,臉上潤澤之色漸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白,立即驚感不對勁,連忙急聲呼道,“小主,您可還好,您可是要生了?”
經高嬤嬤這一提醒,皇上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喚道,“可是要生了,胡太醫快替霜兒診脈!”
胡太醫急步上前,抬手扶在青霜腕間,可是剛一觸及青霜皓腕,青霜便極厭惡的將手縮了回來,強忍著身子的不適,怒聲喝道,“滾,你這心思汙晦之徒,休得碰本宮。本宮就是痛死,也不需要你出手施救!”
高嬤嬤急的老淚縱橫,“小主啊,此時您與皇子才是頂頂重要的,你就暫且讓胡太醫看看,有皇上在,量他也不敢胡作非為的。”
青霜麵色蒼白,隨著腹部陣痛加劇,額間豆大的汗珠順流而下,縱然如此,青霜依舊連連搖頭呼道,“本宮死也不要他救,嬤嬤,快去請曾太醫前來,唯有曾太醫才能護得本宮母子...”
此時的青霜,己異常虛弱,說話的聲調也低緩了許多。
“小主莫急,曾太醫到了!”這時,在殿外伺候的棗兒,急聲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