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天下(六)
夜幕籠罩下的皇城，燈火通明。
比曆史繁華的許昌還要擴大十倍的皇城，曆經曹‘操’、皇帝、天下各大勢力依次建設，是一個擁有千萬人的龐大城市！是一個繁華而又帶著肅殺的城市！
城東袁氏軍營外，有些老邁的韓遂在馬玩、張橫的簇擁之下，悄然在一處‘陰’暗角落，默默看著。
“河北袁氏，坐擁冀州、幽州、青州，三州之地，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勢力！連曹‘操’也不如其！不過可惜呀，任憑袁紹在世如何顯赫，四世三公的家族在這一朝始終都要滅亡！”韓遂搖搖頭，語氣中盡有蕭瑟之意，談袁紹也是談他們涼州！自從董卓統領的西涼一脈倒台之後，他們涼州人也陷入了困境，幾乎一蹶不振。
馬玩似乎有些著急地問道：“主公，我們是不是也該回營召集兵馬，參加這個瓜分盛宴？”
“嗬嗬，袁氏的滅亡，不會在今天夜裏！”韓遂搖搖頭，指著那燈火通明的大營說道：“審正南可是個聰明人，他不會被宮殿中那‘乳’臭未除的天子給滅了！袁氏隻能自絕在內部，外人根本憾不動這座大山！這一點，很多人都看明白了。你們看二十萬兵的大‘肥’‘肉’，皇叔連諸葛都沒有派過來，孫權也沒派周瑜過來，曹‘操’更隻是在皇宮轉了個圈而已……誰也不願麵對一支哀兵強行回去拜祭主公！無論在道義上，還是在兵鋒對決上，他們都不願意與哀兵對敵！”
韓遂是個智者，對世事非常‘洞’悉！早在中元元年他就孤身上長安，勸說何進！在涼州也是獨掌大權數十年，連董卓都要對他尊敬有加，連馬騰都要拜他為兄！近幾年在涼州鬧得天翻地覆的程銀、侯選、閻行、尹奉、楊秋、馬艾這些名將，幾乎都是出自他的‘門’下。在涼州，他的號召力比虛幻的伏‘波’將軍旗幟更有力量感……
他的判斷，馬玩、張橫都深信不疑，隻是靜靜陪在這位涼州智者的身後，隨他一起看下去。他們在韓遂麵前，有種朝聖的感覺，這種感覺就足以讓他們為韓遂效死！
“來了！”張橫耳垂一動，隱約的震動感從後麵傳過來，他猛然將頭側過去一看，見得鋪天蓋地的旌旗，從四麵八方而來……大戲要開始了！
韓遂眉頭一動，他的眼神死死盯在其中一麵馬字大旗，眉頭深深皺起……馬騰始終按捺不住寂寞！前一次逃出曹‘操’的算計，這一次又沒有逃過****的算計麼？他韓遂能留在這裏，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不想馬騰這位結拜兄弟，死無葬身之地！雖然馬騰有負於他，但他韓遂誌向高遠，他知道涼州的興旺也離不開馬氏家族，所以他才一直呆在這個是非之地！
馬騰不知道他的結拜大哥對他的惦記。此時，縱馬馳騁的他，麵對著刺骨的寒風，熱血澎湃，風聲越響，他越感到‘激’昂！天子的和藹問候，讓他心底中那顆赤誠之心越發‘激’動起來……他相信這是祖先伏‘波’將軍賜予他的忠誠之心！
剿滅袁氏，他將重獲天子的信任！這對於馬騰來說非常重要！
二十萬袁軍算得了什麼？光他馬氏一族就率了十萬千戰西涼鐵騎前來，身旁還有龐德、馬超、馬岱等絕世名將簇擁，這裏鋪天蓋地而來的還有趙雲、許褚等大將，他相信剿滅不過才三個名將坐鎮的袁氏大軍，並不是難事！
許多人都抱著與馬騰一樣的想法，都認為這一天應該是建功的一天！在他們眼中，困在千軍萬馬之中的袁氏大營，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袁氏大營，那緊閉的寨‘門’，在各勢力領軍者看來，那就是一場盛宴的開啟之‘門’！他們將在這裏收獲滿盈！天子會對他們表以最隆重的獎賞！
瞧，還沒有到達袁氏大營‘門’口，那五顏六‘色’的技能就綻放出光芒……那各路兵馬吆喝的聲音，鐵蹄砸動的聲音，彙聚起來，響徹整個東‘門’……城中的百姓都有不少聽到城外的動靜……殺戮之夜似乎就要開啟！
但就在這時，一聲綿長的嗚咽聲音，奏響了序幕之音……
這不是號角之聲，也不是鼓聲，而是哀樂！
接著二十萬人齊聲暴喝：“袁公辭世！世間莫哀！世間莫哭！忠君數十載，終得善終！當得仙福永享！”
“四世三公！袁公辭世！世間莫哀！世間莫哭！忠君數十載，終得善終！當得仙福永享！”
……
響徹雲霄的暴喝聲音，不是殺音，是哭喪之音……卻猶勝殺音！
猶豫了！各路人馬聽得營中的哀樂和哭喪之音，頓時麵麵相覷，馬蹄緩了下來，握刀的手軟了下來……趁著別人辦喪事的時候，去進攻？這豈不是要被人戳著骨頭罵的晦氣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