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情確定她沒事兒,將她放在桌子上,說道:“小丫頭呀,怎麼這麼不經嚇呀。我隻是逗你玩罷了。你就是真想讓我幹你,我還得考慮一下呢。我可不是那麼沒有原則的人。你以為男人個個都是色狼嗎?真是自作聰明。”
他轉過身,向地上那群朋友說:“你們照顧她吧。告訴她,以後看人要一視同仁,別再狗眼看人低了,更不要說謊。想找我報仇,以後應該有的是機會。”
那些人怕了鄭情,異口同聲地說:“是。”
彪哥費了好大勁兒才站起來,一抱拳,滿臉敬畏地說:“請問大哥尊姓大名?小弟李彪。”
鄭情麵無表情地說:“我叫鄭情。讓小倩記住了。她男朋友不是厲害嗎?隻管找我。”
彪哥問道:“那你住什麼地方呢?”
鄭情被難住了,他現在還沒有住處呢,學著江湖人的口吻,說道:“我四海為家。”拉開門,大步而去。門外依然是豪華和熱鬧,天色暗了下來。
鄭情茫然地走在人群中。回想剛才的行為,心裏有點內疚。他認為自己打架是沒有錯的,但用粗話嚇唬小姑娘,實在有些過分。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又再次想要犯錯呢?不應該呀。
他在人海中漂泊,走累了便到路邊的長椅上坐坐。望著密集的樓群,狹窄的天空,對比一下鄉下的青山綠水,草坡牛羊,以及一望無際的田野,覺得這是兩個世界啊。
今晚宿在何處,還是個問題。管它呢,反正離家鄉越遠越安全,煩惱會少許多。
在天黑之前,他來到路邊一個小花園裏。裏邊人不少,都是來散步看花的。花香陣陣,沁人心脾。不知怎麼的,鄭情一下子想起剛才那香豔的一幕了。那個叫小倩的內褲下也有一朵花呀。女人是花,也許不隻指臉蛋吧?
自己心上人的花他見過了。人家說一個女人一個樣兒,這個小倩的不知道啥樣子。
他暗罵自己下流。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世界廣大,包羅萬象,想啥不好,非要想臍下三寸之地呢?醃髒,惡心,不可救藥。
他坐在花園的椅子上,感受著都市的花香和人氣。省城比鄉村內容是豐富多了。難怪那麼多的人都愛往鄉下跑呢。自己的心上人也是那德性。想到她就想哭一場。
他一臉的惆悵、失落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一個老頭引起了他的注意。這老頭穿著淺色半截袖,滿頭白發,圓胖的臉,酒糟鼻子,腰有些駝,背著手慢走著,臉上帶著愁容和悲涼,仿佛剛經曆過什麼‘悲慘世界’似的。這表情和鄭情有相似之處。
這老頭在鄭情旁邊的一把長椅上坐下,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是那麼落寞,又那麼孤獨,象被人遺棄了似的。
鄭情轉頭瞅著他,望著他稍黑的胖臉,竟有了上前搭訕、攀談之意。他站起來,又猶豫了。他心說,素不相識的,那樣做是不是不好呢?再說自己在外交方麵也挺笨的,會不會冷場和沒趣呢?
這時候,那老頭冷不丁身子一歪,倒在椅上,又撲通一聲,從長椅上滾落地上,身子不動,不醒人事兒。
跟前的人都呼地一聲,將其圍了起來,議論紛紛,但沒有人肯上前扶他一把。鄭情擠進人群,大聲道:“快把他扶起來呀,送醫院呐。”
有人說:“小夥子,你別傻了,誰敢扶啊。”
有人說:“可不是嘛,得有多少把那事了?你把人家救了,人家不感謝你,還訛你一把,說是你害的。”
有人說:“這年頭啊,雷鋒不能當。誰當雷鋒誰**。”
鄭情也明白他們的顧慮。他從電視上也看到不少那樣的報道。可是讓他袖手旁觀,他是做不到的。他說道:“咱們都是人呐,不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啊。”他將老人抱了起來,抱到長椅上躺著,還叫道:“大爺,大爺,你怎麼樣了?”
老人的眼皮動了動,眼睛睜開一縫,嘴巴張開,費了好大勁兒才說:“老毛病又犯了,快打電話找司機。電話我兜裏有。”他的聲音很小,說每個字都費力。
鄭情要不是挨得近,根本聽不到。他從老人兜裏掏出手機來,那是最便宜的大字手機。打開通訊錄,很容易找到‘司機’兩字。
撥通之後,鄭情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那司機喊道:“你們在什麼位置呀?家裏人都急瘋了。”聲音震耳欲聾。
鄭情哪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呀?旁邊有人提醒道:“這是和平花園。”
打完手機,塞回老人兜裏。鄭情長出一口氣。